蘇涵雨服下藥,出了些汗,稍稍感覺身體舒暢了些,頭疼也減輕的些許,身體沒剛才那麼滾燙。見蘇涵雨服下藥後,好了很多,張箭把她送回寢帳,又去救治傷員了。蘇涵雨一個人躺在床上,朦朦朧朧中睡著了。“張醫官,快醒醒,張醫官,快醒醒。”耳邊傳來陣陣呼聲,睜開眼一看,正是李元吉帳下的一個親兵。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蘇涵雨從床上坐起來。“軍大哥,找我有事嗎?”這個親兵還算細心,看出蘇涵雨身體的不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張醫官,見諒,打擾你休息。齊王爺讓你趕快回去,給他把脈。”蘇涵雨知道難為一個跑腿的沒用,什麼也沒說,強咬牙關,硬撐著下床,跟親兵回到李元吉的帳內。“王爺,請坐下,把手伸出來,讓我給你請個脈。”蘇涵雨進帳時,李元吉正倒背著手,在屋步走來走去。知道蘇涵雨進帳來,眼皮也沒有抬一下,沒有停下來。蘇涵雨無奈的在一旁站立,等著他的指示。李元吉無動於衷,繼續踱步。李元吉冷不防突然開口道:“你還真是耐不住寂寞,本王看錯你了。一天不見,就急著會情郎,好一個郎情妾意,纏綿悱惻。”“你派人跟蹤我?”“哼,你值得我派人跟蹤你嗎?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偶遇而已。我還當你是什麼貞烈女子,看你們的親密勁,早就暗通款曲,雙宿雙飛了吧。”李元吉心裏的火騰騰地,一想到張箭一勺勺喂蘇涵雨吃東西,心裏無名的腫脹,怒不可遏,火冒三丈。蘇涵雨很想狂吼一頓,問問李元吉是自己的什麼樣,自己愛和誰暗通款曲又雙宿雙飛與他什麼關係。無奈想到自己的小命和張棟等的性命還捏在李元吉手裏,咬咬牙,暗暗忍了。加之,身體難受,沒有力氣爭辯什麼,也就沒有接李元吉的話。固執的重複:“請齊王讓我請脈。”“請脈,請脈,你就知道請脈,滾!”“啪”李元吉一掌拍在條案上,條案的一角應聲而落,掉在地上。蘇涵雨嚇地一哆嗦,不知道李元吉發什麼神經。滾就滾,正好不想看見他。“屬下告退。”蘇涵雨來到帳外,迎上帳外守衛同情的目光,帳內的動靜,守衛聽地一清二楚。“張醫官,你別往心裏去。我們王爺這幾日連續請戰,秦王和元帥覺得王爺身體還在恢複中,不宜出戰,就沒批準。今天又在元帥那裏碰了一鼻子灰,心裏正憋氣,沒地方撒呢!平日裏,我們王爺雖然不太愛說話,但是,對下屬還是很好的,很少打罵。”蘇涵雨明白守衛是好心安慰自己,衝他苦苦笑了一笑。“謝謝你,我在外麵轉轉。”帳內又傳出一聲吼叫:“你是我的專職大夫,不許離開我寢帳三百米範圍之內。”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蘇涵雨拖著生病的身子,在營帳周圍轉悠。不能進帳,不能離開三百米內,她該去哪裏?轉悠了兩個多時辰,又累,又餓,頭又疼。最後,精疲力盡,蜷縮在帳篷根上。夜裏的涼風一吹,全身瑟瑟發抖。抬頭望向天空,春日的夜晚好美、好純淨,繁星閃爍,象一顆一顆鑲嵌在藍色絲幕上的寶石。想起林東升日記中所寫一句話:“我將變成天空中最亮的一顆星星,默默看著你,守護你。”“東升,哪顆星星才是你?我好想你。”眼淚撲簌簌落在地上,心裏的委屈無處傾訴。李元吉在屋裏暴躁的走來走去,他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把不能出去打仗的氣,撒在一個女人身上?仿佛一塊石頭壓的心頭,又象是一根繩子勒著脖子。說不出和不舒服,道不明的不得勁。親兵把晚飯送進來,又原奉未動的端了回去。直到深夜,還沒有上床睡覺。撇了一眼帳內空空如也的小床,心裏越發的煩躁。二哥和元帥無論如何不同意自己出戰,天天在軍中象吃閑飯的。自己是出於好意,調沈淩雲到自己身邊,沒想到她本身就不是個什麼良家女子,白白浪費自己一片好心。“來人。”話音一落,進來一名親兵。今天值夜的親兵正是調查蘇涵雨的那個。“王爺,有何吩咐?”盡管看不清李元吉麵具後麵臉上的表情,帳內冰冷的氣息,還是讓親兵有些緊張和害怕。“你查的張雲曉之事,可句句屬實?”“稟王爺,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假。”親兵低著頭,不敢看李元吉一眼。通常自家王爺這種情形是山雨欲來前的征兆。“你確定這個張雲曉是那個拒婚,又自殺的深淩雲?”親兵嘴中的沈淩雲可是個貞烈女子,為保清白不惜以身赴死。現在這個張雲曉,可是自己親眼所見,耐不住寂寞,與男子親親我我。“稟王爺,應該是同一個人,八九不離十,否則,哪能這麼巧合?”“下去吧!”李元吉一揮手,親兵如同得了大赦一般,飛似的退出帳內。心中暗暗想:趁狂風暴雨沒來之前,能閃就快閃,。李元吉換下一身衣服,來到帳外,縱身上了營地中的一棵高樹之上,見四下無人,處把麵具摘下來,放入懷中,夜幕是他最好的麵具。隻有在無人的黑夜和寂靜無聲的悠悠穀裏,他才會覺得自己是自己。躲在大樹茂密的枝椏中,身形藏了個嚴嚴實實。已是入夜時分,除了巡邏值哨的軍士,其餘的基本無睡。諾大的營地,靜悄悄的,偶爾有巡夜的軍士從大樹下走過。目光掃過自己寢帳,發現一個蹲著的黑影。從樹下飄身而下,悄悄來到黑影近前。看到是一個身體完全蜷縮在一起的人,正是蘇涵雨。蘇涵雨抬起頭,淚眼朦朧看著眼前的人。“精靈,哇”猛然起身,一頭紮進李元吉的懷裏,用力抱著他。“精靈,精靈,嗚嗚。”李元吉用力掰了掰緊緊環住自己腰的用,沒掰開,怕用力過大,傷到眼前的人兒,隨即鬆開了手,垂在身體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