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升與蘇涵雨分手已經過去一年,365天,不算長,也不算短。心中的傷痛,還在心頭,尤如昨日的新傷,還未結疤,時時有新鮮的血絲滲出,一絲一絲,彙成一滴一滴,支離破碎的心浸潤在裏麵。
夜深人靜的晚上,還會打開電腦,輕輕點擊鼠標,瀏覽著他們一張一張曾經的照片。青春的臉龐閃爍著對未來充滿自信的光芒,那時的林東升,看她時,還是柔情滿眼,細節中訴說著愛意無限。
說好今生的日子一起走,走著走著怎麼就走丟了?蘇涵雨想不明白,想不通,她愛林東升,被他傷的體無完膚,還是愛。
論相貌和氣質,林東升牽著手的那個女子,比蘇涵雨差一大截。一年前的初雪天,林東稓帶著一個長相一般,胖乎乎的女子帶到她麵前,說這是他的未婚妻。
早有預感,兩個月前,林東開始對她若即若離,不冷不熱,說話陰陽怪氣。敏感如她,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她努力過了,最大可能的收斂自己的任性,學著小鳥依人,學著溫柔體貼。不再任性嬌嗔,不再事事依賴,還經常煲湯送到他單位。
她真心的想挽回這段經營五年的感情,她投入了自己情感的全部,愛、信任……。林東稓已經是她生活的一部分,習慣了他的存在。
她微微仰了仰頭,往上撩了撩留海,抬了抬下頜,微笑著告訴麵前的一對男女祝他們幸福。轉身離開,淚如雨下。
昨夜又夢到林東升,那個在她心裏象陽光、象風一樣的男子。脈脈含情,訴說著他的愛。夢中,心被幸福漲地滿滿的,快樂的汁液溢出心房,不想從夢中醒來,如果一直如此活在夢中多好。
早上醒來,向往常一樣,一張張瀏覽電腦裏的照片。她沒有再去打聽他的消息,不想打擾他的幸福,也不想往自己的傷口上撒鹽,已經很痛了。
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驚醒了盯著電腦發呆的她。起身開門,看到門外站的人,蘇涵雨吃驚不小,林東升的未婚妻,一年不見,消瘦了不少。
“你怎麼會來找我?是送請帖嗎?還是來看我笑話的?”蘇涵雨嘴角扯出一絲苦笑,眼神坦蕩的望著對方。
“蘇小姐,我不是林東的未婚妻,是他的姐姐林東茜。”
“你是林東升的姐姐?為什麼要騙我?林東升呢?他怎麼不來告訴我?”蘇涵雨睜大眼睛,難以相信的看著對方。開什麼玩笑,一會兒未婚妻,一會兒姐姐,不是愚人節。
“小升來不了,……。”林東茜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看到林東茜激動的表情,蘇涵雨的心突然痛起來,擰在一起的那種痛。
“姐姐,坐下慢慢說。”搬了張凳子,讓林東茜坐下,她也坐在旁邊,不安、恐慌在她心慢慢滋生出來。
“小升不讓我來打擾你的生活,不讓我告訴你。我收拾他的東西,發現了這本日記。我認為你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應該知道小升不是個負心的男人,他是因為愛你才選擇和你分手。”
接過林東茜遞來的日記本,蘇涵雨的手有些微微顫抖,盡管林東茜沒有說其它什麼,恐懼這隻大手,狠狠攜著她的心。
日記本還很新,封麵是林東最愛的天藍色,海的顏色,純淨的藍。翻開第一頁,映入眼簾的是柳詠的《雨霖鈴》。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摧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沈沈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林東粗狂而有力的筆跡,她再熟悉不過。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拿著診斷結果,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流,我恨,恨老天爺怎麼對我這麼不公平。我才二十八歲,肝癌晚期。醫生說有很多癌症患者創造的生命奇跡,我知道這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