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照在林陌棠的臉上，顯得嬌弱了不少，和白天努力做出的冷厲形象判若兩人。
顧南琛動作輕緩地幫她撩開了長發，頗為細心地幫她蓋好被子以後坐在她的身邊，就這麼低頭靜靜地看著她。
林陌棠皺了皺眉，小聲咕噥了一聲後翻了個身繼續睡。
顧南琛輕輕扯動了一下嘴角，正要起身的時候臉色一變，一手緊緊捂著心口另一隻手緊緊扶著床頭櫃，眉心蹙得緊緊跌。
他死死地咬緊了牙關，手臂連續抖動了好幾下，青筋也都凸起了。
放在桌角的杯子一下被他掃落在地=，發出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顧南琛強忍著疼痛，腳步虛浮地向另一張床走了過去，顫顫巍巍地從抽屜裏拿出一瓶藥，勉強倒出兩顆藥以後直接將藥塞進了嘴裏。
他的身子漸漸滑落在地，額頭已經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渾身就像是快要虛脫了似的。
他靠著床角看著黑暗中虛無的一點，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
顧南琛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調整過呼吸的頻率後，才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他的眼底隱現出幾點不舍和揪痛的神色，卻又被他生生壓了下來。
目光悠悠地看著另一邊的林陌棠，眼底的神色漸漸清冷了許多。
他咬了咬牙，扶著床站了起來，找出幾分早已準備好的文件和簽字筆走到林陌棠的床前。
他將床頭燈調到最亮，麵色嚴肅地晃動著林陌棠的肩膀，還不時地叫著她的名字。
過了好一會兒林陌棠才睜開眼睛，目光迷蒙地看著顧南琛。
“怎麼了？”
顧南琛低頭看了一眼文件，直接將文件翻到了最後一頁：“你剛才簽合同的時候沒有簽完，還有兩份文件沒有簽字。”
他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著林陌棠的神情，順便將合同放在了林陌棠麵前。
“沒簽完？”林陌棠勉強坐了起來，身子卻在不停地晃悠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更是連成了一片。
她顫抖著手接過了合同，從顧南琛的手裏接過了簽字筆，努力睜大眼睛看著顧南琛，卻也隻看到一道光影。
“我怎麼記得已經簽完了啊？我……我看不清上麵的字……你可不可以幫我念一遍？”
說話間，那幾張紙已經從床上滑落在地。
“一些補充條款而已，隻是用來約束雙方的。”顧南琛撿起那些紙，幹脆坐在了林陌棠身旁，強行將筆塞進了她的手裏。
林陌棠也隻是虛握著簽字筆，手都在不停地顫抖著。
顧南琛皺了皺眉，直接握住了她的手，順勢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裏：“放心，我已經把好關了，不會出什麼事的，就算有什麼事也不需要你負責。”
林陌棠睜大眼睛用盡全身力氣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顧南琛猶豫了幾秒，還是將那份離婚協議書拿了出來。
眼看著快要簽完字了，林陌棠身子一歪，狠狠地將他推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