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懲的臉色變了變,顧南琛走了過去目光深邃地看著他,緩緩地張開了雙臂。
雙方僵持了幾秒後薄懲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神色複雜地將早已冰冷地遺體放在了顧南琛的懷裏。
林父手捂這心口,微微躬著身子,顫巍巍地上前看了林海棠一眼,帶著哭腔自責道:“我當時怎麼就讓你出去了呢?明知道這麼多人盯著你,還讓你出去。怪我,怪我啊!”
渾濁的眼淚源源不斷地從眼眶溢出,身子也在劇烈地顫抖著。
薄懲也有些動容,站在一旁遲遲不肯離開。
“您是病人的父親吧?麻煩您辦一下相關手續。”醫生本是要直接說死亡證明的,可看到林父現在的模樣,最後還是選擇了一個稍顯隱晦的說法。
林父抹了一下眼角,餘光瞥見了薄懲,臉色變得異常狠厲,快步走到他麵前冷聲質問道:“為什麼你會在這裏?!海棠是不是你殺的!你說!”
林父緊緊揪著薄懲的衣領,扯著嗓子質問著。
薄懲卻也隻是一聲不吭地站在那裏任由他來回晃動著。
顧南琛擰眉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會給一個說法的,咱們還是先走吧。”
站在一旁的醫生也跟著勸了幾句,林父這才心有不甘地狠狠瞪著薄懲,一步三回頭地上了樓。
薄懲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那顆本就冰冷的心髒變得更加堅硬了。
“走吧走吧,都忙去吧,圍在這裏做什麼。”護士向圍在一旁的吃瓜群眾說了一句。
那些人這才慢慢悠悠地收起手機興致缺缺地離開了。
薄懲帶著一身冷厲的氣息出了醫院,晚風迎麵吹來,將心裏憋著的那股氣吹散了一些。
他開著車子在馬路上疾馳著,車速不停地增加著,車窗全部都降了下來,冷風從四麵八方襲來。周圍的燈火也在急速倒退著,卻仍然有更加璀璨的燈光在前麵等著他。
這條路永無止盡,就像是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的怪圈似的。
林父內心絕望地在死亡通知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眼看著他們將林海棠的遺體送到了太平間,之前強撐著的身子也忽然垮了。
他微微閉著眼睛,身子晃了晃。這才顫顫巍巍地伸手扶著牆壁,手揪著心口的地方。
“您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照應。”顧南琛扶著他在椅子上坐下。
“女兒都死了,我還怎麼能睡得著啊。”林父抹了抹眼淚,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幾歲似的。
“陌棠呢?”林父撩起眼皮掃了他一眼。
“她……她現在在家,我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她,不想讓她傷心。”顧南琛昧著良心撒了個謊。
如果現在把林陌棠出車禍的事情再告訴他的話,他一定會更加傷心的吧,說不定還會有更嚴重的後果。
“就這樣瞞著吧,能瞞多長時間就瞞多長時間。”林父握緊了他的手,意味深長地說道,“南琛,我已經把陌棠交給你了。你千萬不能再讓她出什麼事了,現在林家已經到了家破人亡的境地了。如果她再出什麼事情的話,我怎麼去見她媽!如果你無法好好照顧她的話,那你就把她交還給我,你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