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殤的腳步頓了扥,身子直直地站在廚房門口,眼睛幹澀得流不出一滴眼淚,心裏卻有一種無以複加的悵然的情緒。
傭人見了,也不敢多說什麼,隻是低頭加快了腳步。
她深吸了人一口氣,決絕地轉身離開了自己曾經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房子。現在這棟別墅對她而言,也隻是一個裝修得富麗堂皇的房子而已。
連父站在窗前看著那輛疾馳而去的汽車,心裏狠狠憋了一口氣,臉色鐵青,麵色沉痛地閉上了眼睛。
連殤從那裏出來後,開著車子漫無目的地四處閑逛。現在的自己已經沒了家人,沒了朋友,身邊隻剩下顧舟一個人了。
她不自覺地握緊了方向盤,將油門踩到底了。
過了一會兒,就到了顧舟公司樓下。她坐在車裏沉吟了一會兒,想好見麵以後要說的話以後,這才惴惴不安地進了公司。
“顧南琛!又是顧南琛!”辦公室裏傳來顧舟怒罵的聲音,接下來便聽到各種文件落地的聲音。
連殤的心忽然跟著顫抖了幾下,不自覺地停下了步子。
也就一會兒的功夫,顧舟的助理便抱著文件低頭快步出來了,像是在躲瘟疫似的。
“發生什麼事了?”雖然連殤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可還是拉著助理問了一句。
“顧總之前拿下一個合作案,但是剛才對方打過電話,說是取消合同,願意按照合同賠付違約金。”助理壓低聲音說了幾句,還特意回頭看了幾眼。
連殤的心思沉了沉,拍了拍助理的肩膀後輕聲慢步地進了辦公室。
顧舟聽到聲音後有些不耐煩地問道:“又有什麼事。”
“隻是想來看看你。”連殤可以將聲音放緩了許多,不聲不響地走到他身邊。
顧舟懶懶地抬起眼皮,將散落在地的文件悉數撿了起來,賭氣似的說道:“你現在來這裏做什麼。”
剛才已經在她父親那裏碰了一鼻子的灰,現在又被其他人拿著錢來侮辱。他們把自己當成了什麼,一個臭要飯的麼。
連殤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些許溫柔的笑容,輕聲道:“我隻是想來開解開解你,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會和你在一起的。男人就應該能屈能伸,或許……我也可以幫幫你。”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裏流露出幾分猶疑的神色,卻被她迅速遮掩過去了,不留一絲痕跡。
“你幫我?!”顧舟冷笑了一聲,拿起那份已經作廢了的合同,掃了一眼後扔到了紙簍裏,不置可否。
另一邊,顧南琛正低頭處理著手頭的工作,助理敲了敲門,腳步匆忙地走了進來。
“顧總,榕城可能要變天了。”助理深深地看著他,麵色嚴肅,臉也繃得緊緊的。
顧南琛正低頭寫著什麼,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了頓,抬起眼皮看了助理一眼,眼底深邃的神色微微沉了沉。
“和顧氏有關係嗎?”
“現在還沒有,以後可能會有一點關係……”助理神色有些猶豫,看了他一眼後,忙垂下了眼簾,遮掩著猶疑的神色。
“什麼事?”顧南琛將筆放到一邊,端起了咖啡杯。助理沉吟了一會兒,這才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