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麥麥聽到紀笑這麼說,愕然地張大了眼睛:“紀小姐此言從何說起?不是早就認識了?大家雖然說不上情同手足,但也算得上是忘形之交,哪裏談得上什麼得罪不得罪的。”她跟這兩姐妹的確早早就認識了,當年她還很小,跟幾個小朋友溜達到處遊玩,剛好遇到了紀家的兩姐妹,當時她倆攜著一條來自西域的金毛巨獒,還故意縱犬嚇唬他們幾個,當時那狗一直吠,把他們嚇跑了,後來他們為了找回麵子就跟尋機套麻袋將那惡犬弄出來揍了一頓。誰知那狗自尊心極強,生平沒吃過虧,挨了一頓打之後,竟然氣得不吃不喝,最後生生絕食而死。所以,人家都說她是“狗都嫌的嶽麥麥”,其實這話完全錯了,應該是“狗都怕的嶽麥麥”。據說那兩姐妹抱著狗哭了一整天,然後她們的梁子也就這樣結下了。
蘇禦咳了一聲:“麥麥,你又幹什麼了?”
嶽麥麥歎了口氣,攤了攤手:“我也在納悶啊。”
程安從嶽麥麥身後探出頭來:“麥麥什麼都沒幹。”
蘇禦瞪了嶽麥麥一眼:“那麼,紀二小姐怎麼哭了?”
嶽麥麥皺起眉,思索片刻,十分正經地道:“我猜多半是這幾日天幹物燥,紀小姐肝火太旺燒得眼睛幹澀,所以哭兩聲潤潤眼睛吧。”
“嗯!”程安摸著下巴,很深沉地道,“麥麥說得有道理!”
“原來是這樣!”蘇禦點點頭,吩咐道,“麥麥,去取兩盒秘製菊杞茶來送給紀二小姐,菊花枸杞是平肝養陰明目之物,平時多喝些菊杞茶,對潤澤雙目有很好的效果。”嶽麥麥歡快地答應著,假裝到懷裏掏了掏卻什麼都沒有掏到,於是抓抓頭,道:“那個,秘製菊杞茶放在馬車上,等下再拿給紀二小姐吧?”蘇禦全身放射低氣壓,這笨妞是故意要拆他的台吧?正常一點兒的人,誰會把菊杞茶這種普通的東西揣在懷裏?
嶽麥麥覺得自己很無辜,她哪兒知道菊杞茶放在哪裏啊,她甚至連蘇禦有沒有這種茶都不知道,而且這種入口的東西不都是尹繾綣管著的嗎?
尹繾綣嫋嫋上前:“公子,我這裏還剩一瓶杞菊地黃丸,明目滋陰的效果不次於杞菊茶,先送給紀小姐用,等回去再取了菊杞茶送紀二小姐,您看如何?”“唔!也好!”蘇禦淡笑道。尹繾綣自袖中摸出一隻翠綠色的長頸圓肚小玉瓶,拉過紀晴的手,柔聲道:“紀二小姐,以前我繡花看書眼睛累了,便取幾丸杞口服,眼睛很舒服的,你先服幾丸試試。等回頭我取了菊杞茶給你,每天衝飲,睡前用茶汁洗眼,澀眼症很快就好。”說著,將藥盒放在紀晴的手心裏。輕輕捏捏她的手以示安慰。
紀二小姐握著藥瓶,總算不淚如泉湧,改為抽抽嗒嗒了,哽咽地道:“謝謝你。”尹繾綣抿嘴一笑:“藥是我家公子給的,要謝就謝公子吧。”紀二小姐擦擦眼淚,行了一個萬福禮,細聲道:“謝謝蘇公子。”蘇禦微笑還禮。紀二小姐臉上突然一紅,羞答答地低下頭。嶽麥麥冷眼看著尹繾綣和紀晴一個比一個的文雅,心中暗自嘲笑兩人的惺惺作態。
這時候,紀笑含羞走上前幾步:“禦哥哥,你還記得我嗎?”“禦哥哥”三個字,讓在場全體人都惡寒了一把,這位也太剽悍了,普天之下,還從來沒有人敢用這三個字稱呼蘇禦過。當然,他們不知道嶽麥麥曾經也這麼叫過...蘇禦陰惻惻的目光在抱著肚子狂笑的嶽麥麥麵上掠過,成功地將笑容凍在她的臉上,然後舉起手,握拳掩著唇邊,輕咳一聲:“請問你是……”
“我是紀笑啊!”她再踏上幾步,急切地道,“兩年前的上元節,我們都在長安香滿樓訂位看花燈,你還派人送了我一盞皎兔蘭桂燈的。”咦?有奸情!嶽麥麥豎起耳朵。蘇禦瞟了嶽麥麥一眼:“哦!”紀笑臉上一喜,方要說話,卻聽蘇禦又道:“麥麥,我記得兩年前上元節,你也在香滿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