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故國有明(1 / 2)

夕陽漸落,秋風蕭瑟。

大同府鎮的官道上,本應人流密集,熱鬧非凡,而今日卻冷冷清清,死氣沉沉;隻有偶爾刮過的涼風訴說著昔日的繁華。

官道上,忽的揚起陣陣塵土,而隨著塵土飛揚,幾匹駿馬也從中奔騰而出,夾雜著馬兒的嘶鳴聲和大漢們的狂笑聲,悠悠的飄向遠方。

駿馬身後,還跟著數量馬車,馬車上要麼裝著金銀財寶,要麼裝著綾羅綢緞,還有裝著婦女孩子,隻是這些婦女和孩子們穿的衣衫襤褸,和前麵幾個衣著華麗的漢子比起來有些格格不入。

“哈哈哈,今天這一票幹的真痛快!搶了這麼多好東西!”

一個騎著駿馬的大漢狂笑道,這個大漢的打扮很奇怪,一身寬大的袍子,上麵還點綴著獸毛,下麵套著一件虎皮裙,又黑又密的頭發打著數個節,左臉上還有一道疤,看上去就不像個好人,也不像中原人。

“阿力格,今天你小子可搶的最多啊!哼,想當初那朱元璋和朱棣兩個龜孫把我們攆的和喪家之犬一樣,也曾想過會有今天?”

阿力格旁邊,另一個大漢也囂張地笑道,語氣中還夾雜著些許怨氣。

就在兩個人正得意洋洋時,一聲冷語從身後傳了過來:“你們兩個適可而止吧,今天無非是趁著大明忙於內爭而無暇北顧,才僥幸得了點甜頭,要是他們回過神來,倒黴的可就是我們了!”

兩人聞言一震,有些麵色陰沉地扭回頭,隻見一個年輕人正騎著駿馬,跟在他們後麵。這個人穿著打扮和前麵的阿力格一樣,隻是這人麵容彪悍,不怒而威,有種誰耐我何的霸氣。而剛才的話也是由他所說。

“也先!你什麼意思?!居然幫著敵人說話,滅自家威風?!”

阿力格有些惱怒,而也先卻對阿力格的惱怒視而不見,他看了看天色,已經黃昏漸末,他衝著阿力格喊道:“阿力格!天色不早,先在附近露宿一晚,明天在趕回去。”

阿力格正欲開口反駁,但周圍人都支持也先的建議,他冷哼一聲,也不在理會周圍人了。

這夥人不是別人,是大明北邊的少數民族瓦剌人。

數十年前,明太祖朱元璋建立大明王朝後,數次親征,將蒙古族為首的元朝勢力驅逐出外,而到了永樂年間,明成祖朱棣又五征漠北,將元朝殘餘勢力推趕到最北邊,使大明疆土穩若磐石,不動如山。

期間,北元勢力退回了北方,由於內部對大汗位的爭奪,逐漸分裂為瓦剌,韃靼兩個勢力,而北方物資短缺,因此瓦剌人和韃靼人經常南下搶掠大明邊鎮。

而此時大明內部卻出現了問題,當今宣德皇帝朱瞻基突然駕崩,繼承皇位的是朱瞻基長子朱祁鎮,由於朱祁鎮繼位時還年幼,因此朝內大權被孫太後所把控,而朱祁鎮又寵賴東廠大太監王振,因此兩方勢如水火,文武百官也各自站隊,皇帝似乎成了虛設。

不光如此,中原武林也忽然爆發了衝突,江湖上,不知為何又因爭奪武林第一的歸屬,而再一次廝殺不斷,每天都有新門派立,舊門派滅的消息放出,搞得整個天下烏煙瘴氣,人心渙散。

這也是為何這群瓦剌人今日能如此順利掠奪這麼多的東西,還全身而退的原因。

……

銀月懸天,今夜無眠。

由於周圍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因此這夥瓦剌人選擇就地露宿。他們支起幾個蒙古包,點起幾堆篝火,在漆黑的夜裏顯得格外顯眼。

“嘩啦”一聲,也先掀開蒙古包氈門,他望了望那些蹲在一起還顫抖不止的婦孺們,他眉頭一皺,向前麵正在烤肉的阿力格喊道:“阿力格!那些女人和孩子們我看還是放了算了……”

“放了幹嘛?!”

阿力格頭也不回地冷聲道:“哼,老子為了抓那幾個女人可費了不少勁兒啊!好在有幾個長得還算水靈,嘿嘿,正好老子這幾天都沒開過葷了……”

說到這裏,阿力格嘿嘿陰笑道,腦海裏不由地想起那幾個女人的身軀……

也先瞥了一眼阿力格,他不再多言,放下氈門又退了回去。

一陣夜風吹過,給營地內又帶來一絲涼意。

……

“羽恪,給,天氣冷,當心著涼!”

婦孺裏,一個長相清秀,皮膚白淨的少女脫下身上布滿灰土的外衣,給一個低她半頭的少年披上。

那少年長得十分俊秀,宛如少女一般,而且和少女頗為相似,看樣子是親姐弟,他搖了搖頭,用稚嫩地口音說道:“姐姐,我不冷,你穿著吧!”

少年剛欲脫下那件外衣,卻被少女製止了,“羽恪,姐姐不冷,你穿吧,聽姐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