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虛撿起了猴子的屍體,和侯昂一閃而逝,向塔木森林的深處掠去。也就是幾分鍾的時間,侯昂見到一圈木柵欄,圍著三個木搭的空架帳篷。一個老者,一個中年人,一個小孩子在其中,看見玄虛走來,都起身來迎接。
那個老者緊握著玄虛的手,熱淚盈眶道:“少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你救了我村的孩子,老朽無以為報,合該向你磕三個響頭。”
老者當然磕頭無果,玄虛乃是絕世的大好人,溫文爾雅,樂於助人,怎能讓一個老頭子下跪呢。中年人叫阿飛,牽著三歲大的童子,一直在蠱惑他給玄虛道謝,人家小孩子無辜地看著他,然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阿飛忙蹲下來哄他,被搞得手足無措,一時間尷尬地抓著頭皮。
玄虛的手中揮出一片清光,令人平心靜氣,小孩子突然又不哭了。
“我來介紹一下,他是我的朋友,叫侯昂。你們看,這隻猴子是血獼女妖,乃阿飛所見的那隻妖怪,就是被侯兄一擊殺死的,今後塔木村再也不會發生童子被擄走的事故,你們放心吧。”玄虛道。然後又向侯昂介紹老者和中年人。
塔木村長老和阿飛都是後天,沒有什麼武力值,侯昂並不以為意,隻是應付了事。老者和阿飛卻很熱情,要求他們做東道,請兩人去塔木村大吃一番,休息一下,讓村長接見雲雲。
玄虛一口應承下來,侯昂也沒什麼事,先黏著玄虛一陣子,到了合意境再一個人行事。那時候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化罡境與合意境是一個巨大的分水嶺,春日惠曾說過,武者的高下區分就在合意境。即便是相同的境界,意境的不同,依舊會造成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極大差別。
侯昂自信,他有基式,有絕招,在合意境一定也是出類拔萃的。
習慣了風馳電掣的飛掠,陪著後天之人行走,侯昂突生感慨。就像貧民一窮二白,生活維艱,富人腰纏萬貫,揮金如土。差距,這就是差距。心態不可避免會改變,說什麼安貧樂道,就是自欺欺人,富人還拿著鋤頭裝農民,根本就是做作。
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省得模糊界限,引人嗤笑,好一個吃飽了撐著,就會裝門麵的白癡。好吧,就算侯昂對前世憤世嫉俗了,他有成為高手的自覺,所以不想墮了自己的氣勢。
話說,侯昂到底在想什麼呢?
最近,他像是一個思考者,發散了哲學思維,反省以前的經驗,探究著抽象的概念,最後不知所謂了。
或許,這就是突破化罡境,晉升合意境前的症狀吧。
塔木森林很大,時有飛禽走獸出沒。一路上,有許多變異的野獸向他們進攻,被玄虛一手擋住了。阿飛道:“少俠真是厲害,平時我們進來打獵,一點都不輕鬆。森林裏的生靈漸漸妖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比幾年前凶猛多了。”
玄虛在一邊道:“萬物生靈妖化,各地都有征兆。據我師傅說,那是因為在八年前,天外飛來了一塊聖靈石,將文萊村後山的封妖印破掉,藏於地下靈脈中的妖氣逸散,並被生靈吸收的結果。大概在五千年前,妖獸橫行,與我們人曾發生衝突,卻被一舉削弱掉,世間就少有絕世妖物了。對於妖獸,我們大可不必擔心,一些較厲害的妖獸都在固定的地域,有高人把守,為禍不了神州大陸的。”
侯昂對此也有一點耳聞,又問道:“有哪一些固定的區域?”
“這個,一些前輩高人諱莫如深,我也不知道太多。隻是,幽州城北有一處蜘蛛穴,一般人大都知道,它們的成長速度非常快,時有江湖人進入曆練,倒是一塊人氣絕佳的地方。揚州也有一個魚妖穀,被裏水所淹沒,一般人都無法進入。還有就是,南郡有一處迷荒洞,裏麵有一種龐大的野獸……最凶險的,據我所知,是風原的一處熔岩山脈,重巒疊嶂中,藏著不計其數的妖怪。”玄虛細數了一些他知道的,有十幾處之多,讓侯昂大長見識。一般的著作中都說妖怪亂世,但玄虛對此不以為意,似乎習以為常,對妖獸的發展一點都不擔憂。
兩人都是先天高手,一路上話題也多,很合得來。老者最多插上一兩句,給些淺陋的見解,被侯昂直接無視了。阿飛完全以一種的敬畏的態度看他們,一邊費盡心機地照顧小孩子,幾人還算是其樂融融。
當他們終於走出森林,站在一個小山頭上時,玄虛眺望遠處的阡陌,忽地神色一凝,急道:“侯兄,你先陪著他們三個,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