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的油燈光輝之中,是圓形穹頂精美絕倫的漆畫,那是阿維斯托爾從小長大,被大哥驅出家門,流離亂世七日,在理智瀕臨滅絕之時,遇到老人入眠詩,獲得牧經,最後立誓行走世間的故事。
漆畫上的阿維斯托爾那一雙眼眸,永遠都帶著憐憫與渴望,他與上神梵卡洛南不同,是一個極其親民,在時間流轉著無數傳說的職能神,他解救貧民,他戲耍惡人,可同樣於野外遇到強盜時,也毫不猶豫地救起他。
即使後果他早已經猜到,可是牧神永遠都在貫徹自己的理念,直至遠離人世間。甘羅也覺得牧神那些經曆過於虛假,有許多不可理喻的地方,可是牧神就是牧神。他是一個成功者,無論他的經曆有麼多離奇與偶然,牧師院的後人都沒有嚐試過去質疑他。
因為阿維斯托爾是一個神,他的職能很簡單——救人。
甘羅低頭陷入了回想,他們牧師,如今逐漸被醫師淘汰,其一是牧師難以培育,醫師可以速成;第二,也是牧師信奉神學,而醫師,卻全靠自己,他們有開山祖師,卻沒有將任何一位,立做他們神祗,立像膜拜。
“先生?”
甘羅回過神來,眼前站著一位中年牧師,相貌平凡,神色平和沉穩,他穿著淡黃色的牧師袍,袍上金色的銘文縈繞,在胸前包圍著一個圓形的聖輪。他見甘羅回過神來,卻依舊沒有說話,隻好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少年學徒,眨了眨眼睛,又開口說,“先生?”
“是,我是。”甘羅站了起來,他輕呼一口氣,自己並不認識這位牧師,看來也是自己在五年前離開之後,才加入牧師院的。牧師的身份,並不分階級,但是,黃袍是主事者才會穿著的顏色。甘羅暗自感歎,不知道同在17號的幾位牧師,比如說卡爾手下那位諾蘭,此刻在哪裏,估計都在外出任務之中吧。
甘羅臉色重歸平靜,他點頭,歉意地笑了一笑,說:“對不起,我出神了。您好,我叫甘羅。”
“我是艾維,”黃袍牧師點頭,兩人做了個雙手合十的請禮,牧師他指了指旁邊挽袖站著的少年,說:“愛爾敏說您是一位資深的牧師,是嗎?”
“喔?原來你叫愛爾敏嗎?少年?”甘羅頗為好奇地望著這個眉清目秀,臉頰微帶雀斑,有些羞澀的少年,那少年也做了個請,說:“我,我忘記自我介紹了,對不起。我是愛爾敏,是一個牧師學徒。”
“牧師學徒嗎?”那時候莉莉假扮牧師學徒,沒有人能夠拆穿,其一是甘羅包攬了所有的行動,其二也是牧師學徒實在沒有什麼用處,他甚至連一級治愈術,都無需學會。隻要找到一位牧師,並且拜入門下,就算作牧師學徒了。
甘羅微笑著望向愛爾敏,明顯這個少年體內的能量雖然有,卻極其微弱,最高強度,估計在三級到五級治愈術之間,看來隻是一個最最普通的牧師學徒。
黃袍牧師艾維輕輕地瞟了一眼愛爾敏,示意他留下看門,然後伸手做了個請,笑著對甘羅說:“我們到後堂談吧,甘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