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緊拳頭，想要捏碎灰色珠子，但，他想到這也是佟冰的一番心意，又把珠子收了起來，丟進了儲物袋中。他腳下運力，躍上樹梢，然後如武俠電影中的武林高手一樣，踏梢而飛，直奔小鼎峰峰頂而去。
少頃，增色優美的小鼎峰峰頂，蕭凡重複著半年來已經作過無數次的甩出野豬和遞出任務玉簡動作，然後再無所謂的聽聽外門弟子小聲的鄙視聲，最後從山頂禦劍而去。不，這次他是一躍而下，並沒有動用飛劍。
一躍而下的英姿，比起腳踏飛劍，禦劍飛行還來的有視覺衝擊力。
他一躍而下，迅速向山下奔去，在經過半山腰的山崖時，他習慣性的看向那處山崖，隻是山崖上少女的靚影，以及那隻被抱在胸前，豔福不淺的白兔，今天卻沒了蹤影。他隨意一瞥，沒有看到那副半年來一直看習慣的畫麵，在山崖上頓了頓，又等了一小會，最後還是搖搖頭，一躍而去，迅速消失在茫茫林海中。
蕭凡離開後，一個少女抱著一隻白兔，蓮步輕移，從山崖上的石洞裏緩緩步出，她左手抱著白兔，右手撫著白兔的軟毛，眼眸盯著遠處一縱一躍的男子偉岸的背影，嘴裏呢喃著：“雖然師兄弟們都說你是天羽門的恥辱，是廢物，可在我眼裏，你是個英雄。隻是小女子身份卑微，配不上英雄，隻能在這裏為英雄祈禱，希望英雄仙途坦蕩，大道終成。”
直到遠處男子身影徹底消失之後，少女才返回石洞。
“飛燕，你真的決定要走了嗎？仙路雖然難行，可總還有希望，你真的要放棄嗎？不再考慮考慮？”石洞很寬敞，幾乎掏空了整個山腹的二分之一，裏麵一間間的石室，構成了煉丹閣外門小鼎峰三千女弟子的住所。說話之人正是白飛燕的室友，也是師姐，說是師姐，其實年齡都可以作她奶奶了，滿頭的白發，一臉的皺紋，顯示出了歲月的滄桑，可她對仙道的渴望與追求依舊不減當年，極力挽留著白飛燕。
白飛燕抓住師姐滿是皺紋的雙手，莞爾一笑：“師姐，仙路漫漫，荊棘叢生，師姐雖然有披荊斬棘的決心，卻沒有披荊斬棘的利器，也沒有橫渡荊棘的橋梁，歲月不饒人，六十年的求仙路，師姐又獲得了什麼，除了滿頭白發與歲月在臉上留下的痕跡之外，你甚至連親人的樣子都忘了吧……”
她拍了拍師姐的手，“師姐，人各有誌，我白飛燕小時的夢想是如仙人般禦劍而行，高來高去，如鳳凰般在天空中自由翱翔，可是五年的仙道生活，讓我明白了很多道理，在仙道之外，其實親人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我有了機緣，踏上了仙道，悠長的生命，高強的法力，如果沒有親人來分享，那些還有什麼意義了？師姐不用再勸我，我意已決……”
唔唔……
石洞中傳出哭泣的聲音，聲音有點哽咽，有點蒼老，顯然哭泣之人的年齡頗大，嗓子已經沙啞。
小鼎峰崎嶇的山路之上，少女抱著一隻白兔，緩緩而行，隻是走不了多遠，她又看一看遠處的赤陽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