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後,戰爭最終勝利,東瀛人也終於被趕出了華夏的土地。
又是一年清明時節。
薑少傑已經長成了挺拔俊秀的少年,而冬兒也長得如同昔日的薑少傑那般模樣了。
他現在不叫冬兒了。
應衍重新幫他取了名字,叫衛國,應衛國。
可是薑少傑還是喜歡喚他冬兒。
“冬兒快來,你再跑這麼慢,我們可就不帶你一起玩了!”薑少傑不耐煩的催促道。
他身邊還有兩個年齡相仿的少年少女,少年有著不同於他年齡的成熟沉穩,少女則相對靈巧可愛些。
見薑少傑一再催促,少女看不過眼,替冬兒撐腰道:“少傑,冬兒還小!你不許這樣欺負冬兒!你這樣一點做舅舅的樣子都沒有!”
少女轉頭看向悶聲不語的少年,“是吧,哥!”
“唔。”少年惜字如金的應道。
“你問牧寒啊!他就是個悶葫蘆,你問他啥他都嗯!”薑少傑不滿的說。
“你說我哥是悶葫蘆?薑少傑,你討打是不是?”
牧雨不由分說的上前,朝著薑少傑的背上重重錘了一拳頭。
薑少傑疼的齜牙咧嘴,指著牧雨道:“好你個牧雨,你居然敢打我!你這個母老虎,看以後誰敢娶你!”
牧雨被調侃的俏臉一紅,愈發生氣了,索性追著薑少傑打了起來。
薑少傑一邊逃,嘴上卻不閑著,不停地喊道:“母老虎!母老虎!牧雨是個母老虎!”
冬兒雖然聽不懂他們的話,卻被這一追一打的場麵逗樂了,拍著手“咯咯”直笑。
牧寒則不動聲色的站在他身邊,唯恐雨後路滑,冬兒一不小心摔到了。
“牧寒總是這樣懂事。”
薑芷蘿收回看向幾人的目光,語氣欣慰道。
“嗯。”
應衍讚同的點點頭,補充道:“這個孩子沉穩內斂,將來必定能成大器!如果可以,我倒是打算送他留洋,好好培養一番。”
“也好,隻是要問過他的意見才行。”
牧寒隻有牧雨一個親人,隻怕未必肯把她獨自留在國內。
“我曉得的。”
應衍略頷首,攙扶著腹部微隆的薑芷蘿向一處墓碑走去。
微雨初霽,就連墓碑上的照片似乎都被洗刷的清楚明淨。
薑芷蘿彎身在碑前放上一束雛菊,目光溫柔而恬靜的注視照片上麵容俊秀的男子,幽幽啟唇道:“秉初,你看到了嗎?我們勝利了!這勝利之中……有你的一份功勞!你在天有靈,也終是能安息了!”
薑芷蘿說著,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應衍攬上她的肩頭,同她一起看著黑白照片裏的陸秉初,道:“陸秉初,你贏了!”你用自己的死,在薑芷蘿心裏贏得了一席之地。
他側眸看向拭淚的薑芷蘿,替她攏了攏身上的風氅。
“隻怕這雨還是要下,我們早些回去吧!”
“嗯!”
兩人招手呼喚打鬧的幾個孩子,然後相攜沿著石砌的台階,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他們走的認真,走的堅定。
再大的苦難和風浪都扛過去了,美好的未來還會遠麼?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