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回榮安陳府,柳氏當即就昏了過去。水仙又驚又怕,抽抽噎噎地哭著。陳駿雖然驚痛交加,可府中隻餘他一個男丁,由不得他悲傷哭泣。
他先吩咐管家柳伯去榮昌陳府請府裏的大夫,讓水仙的丫鬟春雨、春燕服侍她去休息。又親自帶人巡視全府,安撫眾人的情緒。
回頭轉過來,大夫已經給柳氏看過了。柳氏隻是一時的氣血衝逆方昏了過去,其實並無大礙。大夫給開了幾服藥,說先喝著,回頭他再過來。
柳氏正倚在床頭哀哀哭泣,看到陳駿,頓時泣不成聲。陳駿上前勸著,道:“母親,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還有好多事呢!我得先去族長爺爺家,跟他們敲定誰去接父親回來。另外,給鹽津城任城主的謝禮也得準備,總不能全指望族長那頭啊!”
柳氏抹抹眼淚,帶著哭腔道:“我現在沒主意,你看著辦吧!柳絮,把我櫃子裏的檀香木盒子拿來。”
那盒子陳駿知道,是放著自家大半的銀票地契。陳駿打開一看,除卻幾間店鋪與莊園,實際能動用的現銀,不過七、八萬兩而已。陳駿從中拿出兩萬兩,其餘又放回盒內讓柳氏收好,便頂著夜色前往榮昌陳府。
老族長今晚也無心睡眠,陳駿來的時候,還在書房與老大老二商量著這件事情。聽到管家來報,還有些驚訝。“這晚了,他來作什麼?”
“讓他進來!”陳榆道。
陳駿走進來,但見三人坐在燭影之下。陳榆略一笑,“這晚了,還不休息?其他事有我和你兩個伯伯呢!你不要擔心。”
陳海與陳江都勉強笑了笑,沒有答話。
陳駿看在眼裏,微歎了口氣。直接拿出裝有兩萬銀票的荷包遞給陳榆。老族長奇道:“什麼東西啊?”打開一看,歎氣道:“不用,你拿回去吧!”
“那怎麼可以?”陳駿道:“這次去接我父親,花費定然不少。而且鹽津城主與我們有大恩,也要請大爺爺幫忙采買些禮物表示一下心意。所以這兩萬兩,務必請大爺爺收下。”
“哎!你有心了!”陳榆摸著陳駿的頭道。
“放心,大伯一定把你父親安全地接回來!”陳海說道。
“那我先回去了!”
第二日清晨,陳海即帶人前往鹽津,去接陳洛第人。陳駿看著柳氏吃過早飯,回屋打坐練氣,卻覺心浮氣躁,無法安神。便起身在府裏繞行。
走到前院,卻見柳管家似乎和趙老三爭吵著什麼。看到陳駿過來,趙老三才悻悻走開。
“怎麼了?”陳駿問道。
“沒,沒什麼!”柳管家遮遮掩掩地道。
“都要打起來了,還說沒什麼?柳伯,有什麼事,你提前跟我說,我好有個心理準備,也好應對。不然到時候來個措手不及,那才麻煩呢!”陳駿說道。
柳伯一想也對,就說道:“這趙老三說不想幹了,我勸了幾句,他還想翻臉。都是些吃裏爬外的狗東西!”柳伯氣狠了,平常從不說髒話的老人家,也開始罵人了。
“哦!是我忽略了!”陳駿想了想,道:“這樣,柳伯你跟他們說一聲,統計一下,家生的奴才,許他們自贖其身。其他仆役,也可以多開一月工錢,解除合約。時間嘛!在家主回來後第二天開始辦理。”
“這樣,恐怕府裏就沒多少人了啊!”柳伯皺眉道。
“柳伯,留住人留不住心,那有什麼用?反而生麻煩。就這樣了,你來統計名單,跟大家都說一下。”
“好吧!”
想不到陳海出門才七天,就帶了陳洛和其餘的人員回來了。
“這是鹽津任城主的公子任雲起。”陳海指著那位中等個頭,臉上總帶著淡淡微笑的俊美男子跟大家介紹。
陳駿始見受傷的父親,因為經脈脆弱,隻能靜臥。方月餘不見,卻似老了十幾歲,連鬢角都出現星星點點的白發。
“父親!”一見之下,陳駿禁不住留下淚來,柳氏與水仙更是掩麵大哭。
“別哭,別哭,我沒什麼事!”陳洛安慰著這娘仨,心裏卻不禁長歎。
安頓好父親,陳駿帶著大伯陳海退回的兩萬兩銀票,前往城主府。白秋葉與任雲起正在小花廳裏敘舊,聽聞管家通報,愣了一愣。
“帶他進來吧!”白秋葉道。
“是誰?”任雲起問道。
“哦!就是陳洛的獨子,陳駿。今年十二歲了,依然隻後天四層,被人稱為廢材。今天,應該是來表示感謝之意的吧?不過奇怪的是,怎麼不是陳族長帶他過來?”白秋葉奇道。
陳駿進了屋,先對二人行了大禮。萬分感激二人對陳家的援手之宜。又道不能讓恩人出力又出錢,執意把兩萬兩銀票給任雲起放下。說罷再度施禮,任雲起忙揮出一道袖風,欲將他托住。卻見陳駿依然行了大禮,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