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段如果講出去會被送進精神病院的經曆。也許隻有以小說的形式發表才會安然無事吧!
那是2000年的六月。我和新婚愛人在邁阿密度蜜月。期間參加了一個蜜月遊輪出遊的活動。費用對我們來說雖說高了一點,但畢竟是蜜月,也就接受了。登船之前,船長在船舷和數十對登船的新婚遊客一一打招呼致意,讓人頗感溫暖。船長看上去四十多歲精明幹練且穩重,臉上因歲月和經曆所刻下的那種豁達和坦然,讓人印象深刻。
上了船,我們很快結識了另一對小夫妻,不同的是,他們還沒有舉行婚禮,嚴格來講是一對戀人。因為在邁阿密度假趕上了這個遊輪,就報了名,男孩叫瑞克,女孩叫凱麗。主辦方的安排是午餐過後下午開始舉行海上party,之後是潛水,再之後是衝浪等等。其實這些活動,我並不是十分期待,是妻子曉月想要體驗一下,而我爽快的答應下來的。戀愛數年,我總是盡量滿足她的每一次衝動或好奇。
一上午遊輪上的表演、舞會等等,能參加的,我都陪著曉月參加過了。轉眼時間快到中午。我心裏盤算著中午要吃點什麼呢。一邊走一邊想著,正走在船舷,望著海麵發起呆來。忽然聽見船長在叫我,我很確信那是船長在叫我,因為整艘船上除了曉月,能叫出我名字的人隻有三個,那對戀人以及船長。因為我和愛人是這般船上為數不多的幾對亞洲人中的一對,而且很可能我們是僅有的兩位中國遊客。所以登船的時候,船長饒有興致的跟我們多聊了幾句。他說他正打算下一次休假要去中國旅行。這也許是他還能記得我名字的原因把。“邁克爾-王!”他這樣喊著,這是我的英文名字。“嘿!傑森船長!”我應了一聲。船長緊接著向我揮了揮手喊道:“來我的駕駛艙。”我不知道他是閑來無事想找我聊聊還是有什麼其他事情。我回頭看看曉月說了句:“走,去看看。”曉月點點頭,跟在我身後走向駕駛艙。從我的位置到駕駛艙需要向上攀登三層甲板。怕曉月根本不上,我走的不快。不知道為什麼越往上感覺越安靜,我估計上麵乘客一定很少。走到駕駛艙的那一層,我越發開始琢磨船長叫我的緣由。沒等我想通,已經來到了駕駛艙門口,沒等進門,我就已開口:“船長??????”後麵的話還沒出口,我整個人已停住了。因為我並沒有看見船長或者任何其他人。然而駕駛艙是一個並不太大的空間。除了兩側各有一個門以外,也沒看見其他出口。我隻好徑直穿過駕駛艙來到另一側的門口向外張望。然而依然沒有看見船長,無奈隻好作罷。心想跟曉月商量一下再說吧。看她要是餓了就先回餐廳吃午餐,要是還不餓就等等船長,他剛剛叫過我,應該沒有走遠才對。
然而等我回過頭來再找曉月,我慌了,因為曉月不見了。更可怕的是,我突然發現,剛才發覺的那種安靜更加沉重了,我似乎都聽不到自己慌亂的腳步聲,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一種如烏雲壓頂般的恐懼向我襲來。那恐懼是如此的不可阻擋,是如此的深邃。那是此生從未有過的恐懼,我深陷在恐懼之中,身體一動都不能動,嘴張著,卻沒有吐出半個字,即便說又說給誰聽呢?身邊沒有一個人。腦海裏曉月的身影終於幫助我掙脫了恐懼的束縛。我狂奔著由原路往回跑,去找曉月。可是連一點蹤跡也沒有,船上的其他人也不見了。安靜,到處都是死一樣的安靜。我聽不到任何聲音,聞不到任何氣味,我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我甚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