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盧斯是奎艾的故鄉,弗恩在剛進入坦佩境內時曾問過她是否要回去看看,但是隨即就被摩西否決了,連日趕路讓老法師吃盡了苦頭,他可不想再多走任何不必要的路。不過奎艾也不想回去,那裏的追求者就像一群蒼蠅一樣讓她心煩。“如果你能和我一起回去,並且向他們宣稱你是我的未婚夫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她是這麼回答弗恩的,之後傭兵就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事。而妮絲仿佛並沒有在意奎艾的話很久,她的思緒早就飄去了法師塔,比任何人都要快。
越往南走,天氣越熱,當他們剛到坦佩時,在路邊和村莊裏的屋頂上還可以看到積雪,但是在走過坦佩一半國土時,隻要在有陽光的地方,積雪正在不斷的融化,當最後他們快要進入羅阿諾克時,已經看不到路邊有任何積雪了。坦佩是個大國,比瓦利斯其他任何王國都要大,人們傳言,可以同時在坦佩看到三個季節。如果把黑沼澤也算進去的話,倒是勉強可以算三個季節,弗恩這麼想著。傳言總是會比事實誇張。
羅阿諾克的氣候可以說是整個瓦利斯所有王國中最宜人的了,冬暖夏涼這個詞簡直就是為它定製的。一行人決定在它的都城聖塞安休整兩天,一是因為聖塞安在他們去夏瓦納的必經之路上,二是從聖塞安到夏瓦納已經非常近了,所有人中,除了奎艾的儀態還算整潔外,其他人都幾乎快認不出自己了,法師們可不願意就這麼回到法師塔。在坦佩時,弗恩就常常學著摩西的樣子捋著自己的胡子,雖然他的胡子隻是像剛開始發育的山羊胡子一樣。斯坦因為騎士的準則而沒有這麼做,但是弗恩知道他也心癢的很。妮絲和瑞則一直用鬥篷蓋住整個麵部,生怕被人看到自己髒兮兮的臉,她們都很好奇奎艾是怎麼保持整潔的,她似乎每天早上醒來都洗過臉,雖然沒有人看到任何水流的蹤跡。
還有一個原因,是三個女孩的主意,聖塞安有著整個大陸上最美麗的衣服和首飾,隻要是女人就無法抗拒。三位法師正值愛漂亮的年紀,更是如此。
在距離聖塞安還有很遠距離的時候,弗恩就發現周圍的車隊多了起來,而所有這些車隊的目的地都是同一個。一路上,有些馬車裏的貴婦人會掀起窗簾,偷偷的看著弗恩和斯坦,在馬車駛過很久後,依然舍不得放下窗簾。對於羅阿諾克人來說,弗恩和斯坦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高大健壯了。這個內陸國家的男人一般隻到兩人的肩膀,女人則可能隻到他們的胸口。
有一次,甚至有手絹從窗簾裏飄了出來,隨後馬車停在了路邊,從上麵走下兩位紮著精美發式,穿著有著繁複蕾絲的絲質長裙的富家小姐。她們雙手提著長裙的下擺,盡量保持端莊的儀態,慢慢的向騎在馬上的兩人走來,耳邊兩束燙過的卷發不停抖動著。
“兩位紳士願意為我們撿起這塊手絹嗎?啊,當然,我們會告訴你們名字,隻要你們撿起它,我們甚至可以一同共進晚餐。”其中一個棕色頭發,深黃色眼睛的女孩一邊說著一邊向兩人拋著媚眼。
弗恩沒有理她們,但是對於斯坦來說,就算對方是故意和他調情,他也得把手帕撿起來,然後莊重的還給她們。在斯坦站的筆直,把手絹遞過去的時候,另一個女孩趁接過手帕的機會,輕輕的捏了一下騎士的手掌,然後向他眨了眨眼睛。“我是納莉薩,你叫什麼,騎士先生?”
斯坦連忙轉身上馬,和弗恩一起,在兩位富家小姐還沒反應過來時,就一起催促著馬匹跑出了很遠。
相反的,卻很少有男人會騷擾三位女孩,最多隻是趁弗恩和斯坦沒注意到時,偷偷的瞥向奎艾一眼,畢竟,很少有人認為自己能打得過這兩位人高馬大的戰士。而妮絲和瑞,她們身上唯一露出鬥篷的可能就是牽著韁繩的手了。
在黃昏時分,聖塞安的白色城牆出現在眾人眼前,數個哨塔矗立在城牆上,每個哨塔上都豎有藍色的燙金旗幟,在旗幟的中央,印著一隻雄壯的公鹿。
斯坦從來沒有來過聖塞安,此時為眼前這雄壯的景象所震驚,不覺忘了繼續驅趕坐騎。
弗恩拍了拍騎士的後背。“走吧,這次穿越南方諸國的經曆,一定會讓你對世界是不公平的這句話更加有感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