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林和克雷門斯生起了火堆並架好了烤食物用的支架,兩個包裹都已打開,平攤在了地上,斯坦正在從裏麵拿起所剩無幾的食物,整齊的放在了支架上。一邊的瑞已經在架子的邊緣掛上了金屬水壺,裏麵的雪水已經開始沸騰。
在離火堆有幾步遠的一棵大樹下,妮絲躺在了自己的鬥篷上,身上蓋著弗恩的寬大鬥篷,她仍然沒有醒來,弗恩靠在樹幹上坐著,漠然的看著忙碌的眾人。
奎艾坐在離弗恩很近的一棵樹下,身邊放著一把削整過的細樹枝,正在用匕首削尖這些樹枝的一端,她需要補充弓箭。
“弗恩你不用如此擔心,她沒事的,隻是過度消耗了精神力。”奎艾一邊熟練的削著樹枝,一邊往弗恩這邊悄悄的瞥了幾眼。
“她什麼時候能醒來?”弗恩的聲音略顯疲勞,有些嘶啞。
“最晚明天,快的話今晚就可以,取決於她的身體。”奎艾見弗恩答應起自己,語調中透出一絲興奮。
“希望你說的是對的,但是妮絲的身體比你和瑞要弱。”妮絲的頭動了一下,靠向了弗恩這一邊,一縷散發掉了下來,遮住了她線條柔和的鼻梁。弗恩伸出右手把散發重新撥到了妮絲的耳朵後,歎了一口氣。
奎艾抿著嘴看著弗恩的舉動,眼裏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弗恩,我想和你說聲抱歉,如果我在塔爾海姆有提醒過妮絲要為自己留有一些餘地的話,她就不會暈倒了。”
弗恩抬起頭看了奎艾一眼,柔和的目光沒有任何情緒。“這不怪你,在那種情況下你能引導她就很不容易了,不可能考慮的麵麵俱到。”
奎艾不安的挪動了下屁股,咬著下嘴唇。“那麼昨晚的事,你能也原諒我嗎?”
“不行!”弗恩的目光轉向在正在泡茶的瑞,斬釘截鐵的回答。
奎艾的嘴唇幾乎被自己咬出了牙印。“我當時什麼都沒做,隻是想感受你的氣息……和你的體溫,你知不知道……”奎艾的眼眶裏充滿淚水。“在徳盧斯,有那麼多各種各樣的男人,從王宮裏優雅高貴的貴族,到騎士團強壯英俊的騎士,都為了和我隻是一起喝杯下午茶而窮追不舍,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他們毫無感覺。”
弗恩皺著眉頭,沒有回應。
奎艾繼續說了下去。“我一直遊弋於各種男人之間,心裏充滿了厭惡感,在赫西的信中,特地提到了你和斯坦,但我也隻是認為你們和那些男人沒什麼區別。”一滴眼淚劃過她的臉頰。“直到見到了你,和你一下把妮絲推向背後然後站在她和死屍之間的那一幕,在火光中,你的背影是如此高大,在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心裏不會再有別人了。”
“斯坦也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同伴的身前,隨時準備獻出自己的生命,甚至徳盧斯的騎士也能做到這一點,並不是隻有我會這麼做。”弗恩依然看著前方正在準備食物的同伴。“我隻是個平凡的傭兵,做著我認為對的事。”
“你已經闖進了我的心,弗恩,就像妮絲已經闖進了你的心。”
“就算你說的都是事實,但是你和我不會有結果,就像妮絲和我不會有結果一樣。”
“你怎麼知道,憑你當了這麼多年傭兵的經驗,還是和黯潮周旋的經驗?”奎艾的聲音大了起來,“弗恩,你什麼都不懂,女孩到底在想什麼。”
“我確實不懂,我有的隻是……自知之明。”弗恩再次看了妮絲一眼,站起身走向火堆。
“自知之明不等於妄自菲薄。”背後傳來奎艾的最後一句話。
瑞壞笑著打量著弗恩。“你從哪裏找來的這個麻煩?不過她還是幫了我們大忙。”
弗恩吃驚的看著瑞。“你怎麼知道她是個麻煩?”
“弗恩,永遠不要低估女人的觀察力和直覺,她看你的眼神,還有妮絲看她的眼神,都已經向我說明了一切。”瑞得意的笑著。
“她是赫西的徒弟,還記得嗎,在高塔裏赫西應該向你們提到過。”弗恩看著眼前已經泡好的茶。
瑞端起其中一杯遞給了弗恩。“記得,沒想到赫西的徒弟這麼迷人,她能看上你是你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