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當天邊剛有一片魚肚色的時候,弗恩來到了酒館,壁爐裏仍然生著小火,一個夥計正在清掃地麵,零星的有一些酒鬼伏倒在桌子上,羅德已在最靠近門邊的一張桌子上等著他了。
“感覺如何,老朋友?”羅德輕快的問道。
“還不錯,昨晚離開酒館後去準備了一些路上必需的物資,”弗恩一邊解下佩劍一邊坐下,“那位小姐還挺大方,都是揀最好的買。”
“她一定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羅德聳聳肩,“卻去學什麼法術,當然他們稱之為魔法,她的父母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我可以對戰士之神發誓,要是我有這麼可愛的女兒,我可不會讓他去學什麼魔法。”
作為酒館老板的羅德為什麼卻對戰士之神發誓,弗恩一邊想著,嘴上卻問,“你知道她姓什麼嗎?”雖然猜到羅德知道的並不比自己多,但是弗恩還是忍不住問他,“我甚至覺得妮絲也不是她的全名,而隻是昵稱,或者,幹脆隻是個假名。”
羅德為難的撇了下嘴,“我知道在接下去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你要和她同行,但是既然她不願意說,我們就不應該問。”
“當然,和她一起去的不是你,你當然無所謂,”弗恩無奈的搖搖頭,“而且我自己到現在都沒搞明白為什麼我會接受這個差事。”
羅德看著弗恩,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也許是那一千個金幣的吸引力太大,也許是這次旅途的未知性激起了我的冒險欲望,我不知道,但是我從來不會在一切情況都清楚前就貿然接受一個委托,更別提連委托人的姓名都不知道了。”
“聽我說弗恩,你可以把這個理解為命運的安排,”羅德神秘地從身邊的椅子上拿出一把用昂貴的上等絨布包裹著的長劍,在麵對著弗恩的方向,羅德拉開了絨布,使得弗恩可以看到劍鞘和劍柄。
這是一把看上去非常樸素的的劍,除了在劍柄的頂端有一顆藍寶石,寶石上雕刻有一枚徵記。劍鞘和劍柄渾然一體,比弗恩的劍略短,也略細,比例剛剛好,讓人看著就有想握在手裏的衝動。
弗恩無法認出這是什麼徵記,隻好疑惑地看向羅德,“這就是你所說的德維爾最好的劍?”
“當然,”羅德愛惜地看著劍,“最好的。”說完,羅德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弗恩仿佛在羅德臉上看到了一種極其剛毅的表情,但是隨即,羅德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輕鬆笑容。
弗恩突然對羅德的過去充滿了好奇,無論從體型還是外貌來看,羅德都不像個酒館老板。雖然兩鬢已經泛白,但是整個人看上去仍然十分有精神,壯碩的身體甚至比包括弗恩在內的大多數戰士都要強壯。以羅德自己的說法,他曾經也是個被雇傭的戰士,在賺夠了錢並且體力不濟後在德維爾安頓下來開了這家酒館。這說法似乎毫無破綻,但是弗恩現在開始不這麼認為了。
“如果說那位小姐對我隱瞞了什麼,那麼,羅德……”弗恩盯著羅德的雙眼,“你一定也對我隱瞞了什麼。”
“得了我的老朋友,關於我的事要是你不知道,那麼整個瓦利斯都沒人會知道,”羅德大笑著說,他把劍送到弗恩麵前,“帶上它吧,你要旅行很長一段時間,一把可靠的劍會幫助你不少的,你的劍留下,我一個小老頭也需要件防身武器不是嘛,不過你的劍得先去鐵匠鋪回回爐,你看這刀口,都鈍了不少了。”羅德說著,拿起了弗恩的劍,用食指彈了彈已經磨損的很厲害的劍刃。
弗恩本想拒絕,但是確實如羅德所說,要麵對未知的旅途,一把好武器確實必不可少,“我可不會給你額外的介紹費。”
“當然,妮絲小姐給的介紹費已經夠……”羅德猛然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見鬼,我說什麼了?妮絲小姐應該快到了吧,我去門口看看。”
弗恩拿起羅德的劍,緩緩的把劍身抽出劍鞘一段,然後拔下一根自己的頭發放到劍刃前,輕輕吹了一口氣,頭發仿佛在碰到劍刃之前就已斷成兩截。當弗恩把劍收回劍鞘時,羅德正好在對著不遠處的妮絲打著招呼。
不遠處的妮絲正緩緩朝“女王的眷顧”走來,在灰白色披風裏是樸素而不失優雅的淡褐色羊毛上衣和長褲,在淡黃色腰帶的右側係著一把短小的匕首,這是昨晚弗恩要求為妮絲配置的。雖然妮絲並不懂怎麼使用匕首,但是她對弗恩的建議仍然完全沒有異議。而此時妮絲的右手正拿著一柄橡木手杖,整個手杖打磨的非常光滑,在手杖的頂端鑲嵌著一顆透明無色的寶石,在妮絲一襲樸素的裝束中格外引人注意。在羊毛長褲的底端,褲子被收進一雙軟皮靴內,雖然弗恩無法辨認出皮靴的用料,但仍然可以肯定它價格不菲,因為上麵有著非常細膩的雕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