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進行時(二)(1 / 1)

林峰拿起孫躍龍放在公文包上的信封,看也沒看,打開公文包,很隨意的將信封扔在了碼的整整齊齊的錢上。拉上公文包的拉鏈,習慣性的點燃了一顆煙。白色的煙霧在昏黃的燈光下變的迷離起來,林峰輕輕的抖動手中的煙卷,煙霧由一縷開始變得盤結,有點像跳舞的女子,身段婀娜而又千嬌百媚。

孫躍龍走出大廳,習慣性的朝左右兩側望望,然後繼續向自己停車的方向走去。短短的幾十分鍾的交談,讓自己一陣陣的頭皮發緊,如果是個路人和自己說出那樣一番話的時候,他真的覺得那是瘋人瘋語,可當坐在他麵前是一個職業殺手說出那樣的話來時,除了對自我的震撼,還有內心的一絲恐懼。殺人是因為充滿了仇恨,仇恨累積到瘋狂的地步,自己才會鋌而走險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來,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他還是內心緊張。本來他和林蔚的矛盾還不至於此,在他心目中,夫妻本來就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的幸福的權利,他多想和林蔚能夠心平氣和的坐下來然後心平氣和的去談分手,可是現在他無法忍受她對他的背叛。每一天看著她在化妝鏡前細細的打扮的時候,他都能想象的出她與另一個男子纏綿時的場景,那場景像一把刀,一下一下的切割著自己的心,有時他分明能夠看到她背後的那個男子衝著自己得意的笑。他原本也曾想,就像所有的行將分手的夫妻一樣,給她一筆錢,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可是當他得知,她和他還在謀劃他更多的資產時,憤怒徹底被點燃。對於一個成功的商人而言,有時親情、愛情固然重要,可大多數時候自己身上背著的財產的數字才是更重於生命的東西。他知道沒有錢,自己一文不名,沒有錢,自己狗屁不是!所以當有人拿著刀準備去切自己麵前的那塊蛋糕時,他必須出手阻止,並且阻止的時候不能給對方一絲機會,所以他想到了殺人。

夜晚的風吹到臉上有些刺眼,孫躍龍因為想到了殺人,有些興奮,整個臉在寒風中感覺滾燙,他急匆匆的來到林峰所說的停車位置。是的,林峰說的沒錯,他的確將車停在了酒店西北側的建築工地旁,這個地方是在他開車圍著酒店轉了三圈之後選定的,理由如同林峰所言,這裏沒有路燈,行人較少。做的是掉腦袋的事,當然要慎之要慎了。

回到自己的車旁,孫躍龍和往常一樣,掏出遙控器按一下,看到燈光閃爍後,習慣性的拉車門。蹊蹺恰恰在此時發生了。車門死活打不開,他又按了一下遙控器,車門還是紋絲不動。

林峰在酒店裏對他說的話一下湧上心頭,冷汗突然就下來了,他抬起頭望了一眼頭頂上的圍擋和腳手架,恰在此時,他聞到了在酒店大廳裏聞到的那股茉莉花香的味道。恐懼一下填滿了自己的身體,他第一反應就是,林峰黑吃黑,拿了自己的錢然後再將自己幹掉。

孫躍龍來不及多想,此時此刻他隻想快點離開自己的車,快點離開這個該死的扶手架。一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去酒店,離林峰最近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然後他扔下車,穿過馬路,衝酒店方向跑去。

就在孫躍龍向酒店飛奔準備穿過馬路的時候,數量轎車飛馳而來,大燈閃爍的瞬間,孫躍龍才知道自己進了一個局,一個必死的局!

林峰坐在咖啡座內,看著手中的煙卷慢慢燃盡,突然一聲刹車聲從遠處傳來,打破了已經沉靜下來的夜晚,接著又是連續的刹車聲陸續傳來,旋即轟油門聲又傳了過來。林峰用力的按滅手中的煙卷,拎起孫躍龍留下的公文包,嘴角掛著一絲微笑,慢悠悠的踱步回到他在酒店預訂好的9014房間。

林峰忘記告訴孫躍龍了,他所說的熏香扶手架等等殺人的構思其實都是殺人思路的一個鋪墊。他和孫躍龍在酒店說的所有的一切,就是要他對自己的殺人能力深信不疑。有一點他沒有告訴孫躍龍。這幾天每當深夜的時候,就有一幫飛車黨在這附近賽車。林峰的團隊做了電腦場景模擬和實際測算,每一次通過孫躍龍停車位置的時候時間都集中在深夜十一點七、八分左右。因為是飛車黨,每一次都是極速行駛,所以通過的時間相差就在數秒之間。

林峰告訴了孫躍龍扶手架能殺人的時候,已料定他在打不開車的時候會不假思索的離開,而離開最佳的途徑就是到酒店這側來,而到酒店這側必須穿過那條馬路。孫躍龍為了謹慎,今夜故意穿了一套深色的衣服,一套深色的衣服在一個沒有路燈的馬路上穿行,對一個時速在100邁以上的車輛而言,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何況是數輛為了贏錢的飛車黨。這些地下賽車大多沒有掛牌,深更半夜出了車禍,唯一能做的就是跑路。

林峰殺人的規矩一向都是先行收納酬金的五成,事成之後再收剩餘的五成。孫躍龍是林峰唯一破例的一次。也許很多人都以為林峰是要黑掉孫躍龍的酬金,可林峰心裏明白,一個月前一個叫做林蔚的女子找到了他,開出的籌碼是200萬做掉孫躍龍。這個叫做林蔚的女子大概就是孫躍龍的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