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小時候成天想的就是練成了武功當大俠。”趙桓楚回憶起小時候的夢想,頓時就想起了與自己有情無緣傷逝而去的蘭秋玲:“結果因為熱血衝腦跟同學打架,然後被學校掃地出門了。”
清雲道人聽了心中不覺頗有幾分喜歡了,又聯想到自己當初上山習武,也是懷揣著當大俠的夢想,神色已經大為緩和了,笑道:“我當年習武之初,也和你一般,想不到十多年後又遇到了一個和我有相似經曆的人,倒也有趣。不過外功可以照書習練,內功若無人指點可不行,你這些身內功又是怎麼練來的?”
別的事好說,但是內功一途卻非同小可,絕不是憑著一己聰明就能揣摩透徹的,要是練得不得法還有可能練出問題,趙桓楚察言觀色,見清雲道人對自己頗有些好感,索性就放開了膽子忽悠,隻聽他反問:“內功,什麼內功?”
清雲道人這一下反倒被趙桓楚問住了,內功的概念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分說明白的,想了想忽然伸手在趙桓楚肩上拍了一掌。這一掌力道不小,但是一掌及身,趙桓楚身體自然而然一矮,不但將清雲道人的掌力卸在一邊,同時體內自然生出了一股反力,將他的手掌震了開去。
“呶,這就是內力了。”清雲道人心中微微吃驚,自己這一掌雖然隻用了不到三成的力道,但卻是純正的武當派《純陽功》的內家真力。一般人要是挨上了,少不得要當場被打得一屁股坐地上。這趙桓楚的內力根底可相當深厚啊。
人要是撒了一個謊,就得編更多的謊言去圓。等到趙桓楚驚覺的時候,立時知道了自己泄了底,隻得繼續編:“原來這就是內力啊,我還以為練錯了呢。我家裏有一本叫做《鍾呂傳道集》的老書,當時我偷到的那本形意拳的書上雖然也有講內功的,但是我練來練去的總覺得不對勁,我想反正都是內功,還不如找個更好的呢,好歹那本書上講的東西練到最後還可以成仙呢……”
“打住打住!”清雲道人聽他如此說,差點被逗得笑了出來:“修仙練道的練氣術和咱們習武之人的內功雖然同宗同源,但是宗旨卻大異其趣,用法也不同,虧你還這麼一直練了下來。”
趙桓楚心中暗道僥幸,卻故作不懂:“難道我真的練錯了?”
清雲道人搖頭:“也不算錯了,道家內丹術練到高深處另有妙趣,算然宗旨不一樣不過到了高深處也是殊途同歸的。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好吧,你去練功吧。對了,你在武當山還要呆多久?”
趙桓楚道:“我打算學完這個月就回去工作了。”
清雲道人:“是這樣,好吧,我不耽誤你了。”說完背著手去督促其他的學員練功了。
趙桓楚沒想到這麼就能蒙混過關,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家傳的《春秋正氣》的功力以智域功力見長,初祖是赫赫有名的華山睡仙陳摶老祖,經第一代武皇葉天士大加斧鑿錘煉以後傳給他們趙家祖上的。這門內功精微奧妙自不必說,配合家傳的春秋神劍掌和旋風掃葉腿就是絕跡江湖多年的《春秋神功》,威力絕大,但這門內功終究脫胎於道家內丹術,和江湖上已知的各派內功的路子都完全不同。
適才清雲道人出手試他的內功路數,隻覺趙桓楚的內力溫純平和、若有若無卻又綿密柔韌,恍若無處不在,隻是內息散而不聚,顯然是練功不得法,未得名師指點所致,這才信了他是盲修瞎練誤打誤撞走到現在的說辭。
能夠在無人指點的情形下,自己照著書就練成這幅光景,這份根骨資質可是非常難得的,心中已經存了個要推薦他拜入本門的打算,不過這件事不小,還得稟明了本門師長以後這才能決定。
之後幾天,清雲道人對趙桓楚是越來越上心了,對他可算是噓寒問暖,無微不至,搞得趙桓楚相當不好意思,好幾次都差點如實坦白了。不過轉念一想到自己一個月完事就可以拍屁股走人,又想到那帶藝偷師的忌諱,不得不把坦白從寬的想法死死壓在了肚子裏。
一直到了第十五天的晚上,趙桓楚正盤膝坐在軟墊上打算入座內養呢,卻被一陣敲門聲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