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一條不知什麼年代鋪就的青石小徑,走過了解劍池,登上了這座常人難見的山峰,一路上飛瀑流泉自不必說,不多時便來到一座古樸的道觀門前,閑雲子站在門口朗聲道:“閑雲子求見掌門師尊!”
門內略沉寂了片刻,便聽到一個蒼勁的聲音:“是閑雲啊,進來吧。”道觀大門被一個大約十四五歲的小道士打開了,小道士稽首行禮:“見過閑雲師叔。”閑雲子向那道童點了點頭,問道:“清華,這些日子,掌門人身子還健朗吧?”
清華垂手低頭道:“祖爺這些日子滴水未進,經常一坐便是一天。”他語氣雖然平靜,但其中擔憂之意任誰都能聽出來的。
閑雲笑了,道:“傻小子,掌門人三十年前就已經破入本門純陽功第十一層天,絕穀食氣自然是毫不為難的,你不用擔心。”說著抬頭看了看天色,續道:“好了,夜已深了,你早些休息吧。”
清華:“師叔,那我休息去了。”
閑雲子點點頭,望著清華身影消失的方向,神色微微有些複雜,但隨即平複了,整了整衣衫,往掌門人的居處走去。轉過了幾個彎,又躍過一片蓮池,走到道觀最深處的供奉三清的殿堂中。隻見一個須發如雪,身材欣長的老道正在敬香。
這老道不是別人,正是當代武當派掌門人無為真人謝子方,也是閑雲子的傳法業師。閑雲子見師尊正在敬香,不敢打擾,垂手立在一旁,過了大約半刻鍾的樣子,謝子方行禮完畢,這才轉過身來問道:“閑雲啊,這一日不在山中,你幹什麼去了?可讓為師一頓好找。”
閑雲子躬身道:“下個月就是六十年一屆的武林大會,各派代表近日陸續拜山,徒兒這是去山外迎蓬萊閣海風子師伯了。”
“好,好啊。”謝子方盤膝坐在大殿中的蒲團上:“六十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可是一場武林盛事,上一屆大會正逢蓬萊閣掌門淩虛真人仙逝,所以沒能來參與。”謝子方見閑雲子還站著,於是招呼他坐下,閑雲子這才在謝子方右邊的蒲團坐了,謝子方點點頭,繼續道:“嗯,又一個甲子了,想不到這一代蓬萊閣掌門是海風。也對,這孩子在習武一道上天賦頗高,他當掌門人應該能將這一脈發揚光大。”
閑雲子:“弟子此來,正有一事想請問掌門師尊。”
謝子方與閑雲子師徒多年,哪會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麼,笑問道:“可是有關咱們武當派這一次派誰當代表與各派較藝麼?”
“正是!”閑雲子:“不知師尊心中可有人選?”
謝子方微笑道:“上次少林寺武林大會,代咱們武當出戰的是你師叔無憂,我看這一次就由你師弟閑空出戰吧。”
閑雲子一愣:“閑空師弟?”
“嗯,對,就是你師弟閑空。”謝子方見他神色有異:“怎麼了,你有什麼想法盡可以說出來嘛,咱們師徒多年,當著為師難道還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閑雲子:“不是,閑空師弟驚才絕豔,天資也是咱們這代最好的,但是他入門不過八年,這才剛剛晉入內門,本門純陽功他也不過剛剛修到第四層,派他出戰是不是有些草率了?這萬一輸了……”
謝子方揮手道:“敢輸就是贏了,想贏就先輸了,輸贏其實沒那麼重要。閑雲啊,若論武功成就,按理是該派你出戰的。但是這次盛會非同小可,老道嘛,今年已經一百三十多歲了,這盛會的主持人你難道是想讓我一個百多歲的老頭子來勞神麼?”
聽掌門言下之意,就是要派自己擔任此次大會的主持,這責任可就太大了,閑雲子趕忙道:“師父,大會主持一職非同小可,弟子性格駑鈍不善交際,二師弟閑鶴老成持重,平日又執掌對外結緣,弟子認為二師弟擔任這次大會的主持更為妥當,不知師尊意下如何?”
謝子方擺手道:“閑鶴老成持重又善變通,由他擔當大會主持原也可以,隻是他最近修習本門純陽功第八層閉關在即,你可不能擾了他精進的機緣。”
閑雲子:“原來如此,若是這樣,弟子隻好勉為其難了。”
謝子方:“武林大會召開距今不過一月光景,各項籌備工作都得抓緊辦了。你師弟閑鶴最多還有十日光景就得坐關曆劫,這幾日你多跟他交流交流,就這樣說定了,你抓緊去辦吧,為師這就不多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