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沉默寡言的男人,他不擅長甜言蜜語亦或是風花雪月,卻總是能那樣毫無預兆地捏住人心底最軟的那一處防線,然後一舉擊潰。
她啊,也確實潰不成軍了……她怔了,何嚐不知道那叫做本能的東西有多可怕與霸道,有多噬骨侵心。
見江夏初不說話,左城有些慌了:“夏初,別怕,以後不會再有那樣的情況。”
這一次,就叫左城心疼了個半死,下次?怎麼可能。
他啊,總是不會心疼他自己呢……忽地,她一雙總是微涼的小手,摩挲著他的掌心,看著他絕美的臉龐:“以前,我很討厭你碰那些致命的東西,尤其是槍,今天在船上的時候,第一次,我慶幸你擅長那些東西。”
他隻是聽著她說,她語速很慢,清幽淡然的,忽然,眸子望進左城深深的眼裏:“左城,我好像心疼了。”
還不待左城反應過來,她執起他的手,低頭,吻落在他手背上白色的繃帶上。
這算不得吻的一吻,徹底亂了左城所有思緒頭腦,想也不想,俯身,用力含住女人的唇,狠狠攻城略地一番。
一個吻,不似以往的溫柔,似乎要將女人揉進骨血了一般,那樣不遺餘力,那樣暴烈凶狠。
“嗯——”
江夏初一聲若有若無的嚶嚀,左城才放過她。
明明這事情總是彼此一起,可是偏偏每次不會呼吸的總是江夏初。
左城將她抱在懷裏,輕輕拍著江夏初的背,聲音稍稍嘶啞,卻惑人得很:“夏初,你讓我越來越貪心了。”
江夏初在心裏回了一句:你讓我越來越沒用了。
“對你,我想要的越來越多了。”
他說:“現在,我要你開始愛我。”
那男人低頭,看著她的眼,說了這麼一句,吻再一次落下,這次,繾綣溫柔。
江夏初恍恍惚惚的,隻覺得有股力量,在拉著她,她不斷不斷地深陷,深陷……
我要你開始愛我——一句話,落在她每一處感官,泛起了陌生的柔軟。
左城善攻心,她終於知道了。
同樣的夜晚,一處繾綣一處寒。
秋日的雨總是纏纏綿綿,停了,又落了,半夜,雨霧籠罩的城市,華燈朦朧,長長的街道,看不到盡頭,車來車往,以及格格不入的,那失魂落魄的女人,一身淡紫的華服,沾了一襟狼狽。
朦朦的細雨裏,女人似乎漫無目的,雨打濕了容顏,風撩起長長的發,她似在冷笑,一雙眸子,慘然隻剩黑白,甚至看不見呼嘯而過的車,任那疾速的車輛一點一點駛來。
“呲——”
車,驟停,擦過女人紫色的裙擺。
“關盺?”
一聲不可置信的試探,車裏,走出來一個男人。他撐著一把淡紫色的傘,一步一步走來。
他們第一次相遇時,她便是撐著那樣一把淡紫色的傘,不差分毫。
女人隻是緩緩轉眸,一雙薄涼的眸子,不見絲毫波瀾,沉靜如死水。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頹廢,失落,狼狽,心,狠狠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