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到殺人放火的那天呢?
女人,總是口是心非的。
那天,十月七號,江夏初永遠記得,一地的血色……
十月七號的早晨,是個明媚的天氣。
大概是與世隔絕的日子過久了,江夏初最近迷上了盆栽。
昨夜裏還沒有開的野薔薇已經開了苞,淺淺的緋色花姑子,很美。
培了土,江夏初也沒往後看:“小魚,剪刀給我。”
接過遞過來的剪刀,她神情專注地對著那盆野生薔薇,蹙著眉頭,半響,伸出手去。
手突然被擒住,聲音微微急促:“別碰。”
江夏初眸光忽轉,視線落在手上。
這麼美的一雙手,帶著徹骨的寒,也隻有左城了。
江夏初緩緩抬眸,映入眸子的是左城的臉,突然想起了關艾的話:美人二字,恰如其分。
竟是一時怔愣了。
她有些心不在焉,掌心左城的手冰涼,接過她手裏的剪刀,聲音像一團雲似的柔軟:“有刺。”
江夏初忽地眸光驚亂,收回手,動作有些局促慌亂,不看左城的眼,她視線落在旁邊的薔薇上,淡淡說:“你來做什麼?”
“看你。”左城言簡意賅的回答兩個字,毫不扭捏。
這個冷若冰霜的男人有時候總讓人這麼局促不安。江夏初臉上毫無表情,沒有玩笑成分的戲謔:“也是,賞花這種事不適合你。”蹲下,她看著那株將開的野薔薇,黑白分明的眸子,像平靜的西湖水,幹淨得瞧不出一絲雜質,倒影出一朵將開未開的緋色薔薇,她淡淡問,“美嗎?再過幾天就會開了。”
左城在她身側,俯身,沒有看著那盆栽中的花,視線像張密密的網,一直鎖著江夏初的側臉,點頭輕應:“嗯。”
花美?還是人美?
若比人美,左城為最,所以,他向來對美的東西免疫,江夏初是唯一的例外。
所以,是人美!
江夏初沒有轉眸,所以不知道,左城眼裏的她比薔薇更美,她旁若無人地賞花,抬起手指,掠過花莖,忽地微蹙眉:“可是好像美麗的東西總會長刺。”
指尖針紮般疼,她直是淡淡看著綠色莖葉上,沾上的點點紅色。
左城一把奪過她的手:“給我看看。”放在唇邊輕吻,低語溫和,“疼不疼?”
他的唇涼涼的,被吻著的指尖像染了淡淡薄霜,有點微微癢。江夏初並未收回手,不露聲色得斂了眸中的恍惚,點點頭,聲音淡得好似青煙飄渺:“嗯,我好像總招惹上有刺的東西,確實很疼。”
比如左城,是帶了刺的罌粟。
說這話的同時,江夏初不知,她便是那最尖銳的刺。
左城手上緊了緊,手包裹著她的手,她小小的掌心軟軟的,不像她的冷硬的性子,左城心裏莫名地就軟得一塌糊塗了,喊著她的名字,繾綣的:“夏初。”
左城的眸光裏蕩滌了一種涼澈黯然,講說未說的話梗在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