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鴉雀無聲。
“平生走江海,天涯任去來,道友,何必發這麼大的火啊?”江海拿下“算”的布幡,站在不遠處。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這個陌生的聲音。
“你是什麼人?怎生到我們羅家嶺來了?!”羅龍皺著眉頭,羅虎斜著眼睛。
江海笑道:“一方天下一方民,一襲布衣一江心。吾叫江心,來自更新國,遊曆四海,現到寶地,見道友威風,不知這位兄弟所犯何事,道友要如此這般?”
“你一遊方術士,怎敢妄議我羅家嶺之事?一邊去吧,我羅龍不和你計較。”
“天下人管天下事,怎麼道友如此不開明?”
“什麼狗屁玩意!你可知我羅家嶺是什麼地方?我們羅家嶺在整個帝國是有名氣的!梵音山的羅鋒羅大仙人,就是十萬年前從我們羅家嶺走進梵音山的!就是他開辟了羅家嶺!你是個神馬玩意!敢如此謬論!”
“嗬嗬,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剛才聽羅道友所說,這位也就是欠了些租賦,不知欠了多少?”江海聽了這番話,也毫不生氣。
羅龍眯了眯眼睛,“看你這架式,準備替他還錢?你一個遊方術士,哼哼。不過也可以說與你聽聽,經過我們測算,王鐵牛一共欠我們羅家九十二錠金子!”
王鐵牛一聽到這個數字,猛地抬起了頭,分明是想要分辨什麼,羅龍左手微微一動,王鐵牛疼得幾欲暈去,哪裏吐得出半個字。
“九十二錠金子?是不算個小數目,不過——”江海手一抖,驀地地方出現了一小盤金光閃閃的金子,看著羅龍道,“你看,這樣對不對?”
羅龍一眼就判斷清楚了金子的數目,見江海露了這一手,冷冷道:“哼,你這人,看來是硬要強出頭了?好,這王鐵牛也是遇到了你這貴人,今番就算揭過了,但明年的租賦還是得照樣上交的!”說著,陰沉著臉對向周圍的人群:“不交的,就是這個樣子!到時候,別說我羅龍不講人情!好了,散了散了!”
說完,向羅虎羅豹招了下手,三人離去。劉氏早滿臉淚痕,直撲向吊在樹上的王鐵牛。
江海手一揮,那布幡象利劍一般割斷了樹上的繩索,王鐵牛正倒在劉氏的手中,在這一瞬間,王鐵牛覺得自己被羅龍捏斷的肋骨突然沒有那麼疼了。
兩人翻身就向江海拜了下去。江海隻是輕吹了一口氣,兩人隻覺膝下有一股大力托舉,已是拜不下去。
“多謝大哥相救,鐵牛此生不知如何回報!但請恩公驅使!”
江海指著旁邊怯生生的一雙兒女,笑道:“這是你們倆人的吧,也不安撫安撫?”
這兩小娃正是王鐵牛和劉氏的一雙兒女,正被劉氏的妹妹領著,跪在當場。劉氏上前隻是摟著哭,王鐵牛一身刑傷,在一旁輕輕歎氣。
江海道:“吾遠道而來,可否去你家喝口水?”
王鐵牛“啪”地一下,打了自己一個重重的嘴巴,“恩公,是鐵牛蠢笨,請隨我來!”
那劉氏聽得此話,已止住了啼哭,也不禁說些自己的不是,替自己丈夫披了衣服蓋了羞處,幾個當即請江海去他們的居所。
江海在中天大陸也曾見過許多貧苦人家,在原大陸上,一般來說,就算困苦,也還是比較有些家什的,但象王鐵牛家這般家徒四壁的,確實還是第一次,不禁問道:“你們怎生淪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