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路途(2 / 2)

這是弑人滅口的意思。

江海本不想生事,江湖上的這種仇弑,往往詭異凶殘,但這是別人弑到他頭上的節奏,想躲也躲不了!一抬手,三根回旋鏢直奔黑衣人。黑衣人略一愣,小屁孩還有暗器?手中刀一揮,就照了鏢砸去。哪料江海的鏢往下一沉,竟是飛向馬頭馬身和馬腿,黑衣人刀在空中,已失了先機。在馬中鏢的同時,黑衣人應變奇速,已騰空而起,如一隻巨鷹向小魚兒撲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為江海的袖箭已插在他的身上,其中一支袖箭很不好意思地穿過了他的咽喉。

這是江海第一次弑人。想不記得陳留都不行啊。江海心想。看著鮮血飛濺的瞬間,江海有一種想要嘔吐,又有些興奮的感覺。

不知道風揚哥弑過人沒有?江海腦洞很大。

江海沒有轉身跑。而是靜靜地趴在官道下。跑的話能跑過駿馬?等那兩黑衣人過來還能陰他們一下。

那兩黑衣人確實有點愕然:不知道發生了神馬狗血的事情?一個人飛上天然後直接趴地上了,多少有些詭異。

受傷的馬在官道下大聲嘶鳴翻動。兩騎呈鉗形向黑衣人趴的位置行去。還有幾十步遠,江海知道瞞不過兩人,索性大大方方地站起來:

“他要弑我,沒辦法我才出手。你們不要過來。”

江海對弑人的厭惡倒是完全不加掩飾。

“一個雛!”兩個黑衣人對望了一眼,手中刀光一閃,催動腳下駿馬向江海直衝而來。

江海雙手各飛出三根回旋鏢,依葫蘆畫瓢,看似射人,實則射馬。兩黑衣人很守規矩,同時騰身而起,江海繼續把兩管袖箭發射出去,再加上天羅針,然後地上能站起來的就隻有江海一人了。

飛快地拔了致黑衣人死命的袖箭(這可是自己打造的袖箭,也沒個地方買這麼合適的不是),但飛旋鏢則隻撿回來四枚,另外的幾枚正插在受傷的馬的身上。翻看了黑衣人的衣服裏麵,也沒什麼物事,倒是從一個黑衣人身上摸出來幾十張銀票,不拿白不拿。江海心說。也不知道這些黑衣人什麼來頭。稀裏糊塗地幹了一架,宰了三個人,江小魚心裏有點難受。怕了前麵的黑衣人再折返回來,江海下了官道,在野地上一路飛奔,遠處重重疊疊的山峰遮擋了視線。

江海腳程挺快,翻幾座山跟玩似的,心裏有點堵,速度更放開些,三天過去,已不知翻了幾座山,想來追兵已不可能再尋了來,才緩了腳步。一個月時間過去,小魚兒已快出了天鷹群,就到了天鷹群與金龍王朝都城龍城的交界處。

再翻過三座山,就是官道了吧。江海看著在陳留買的地圖。第一次弑人的陰影已經散去,江海的臉上又是燦爛的陽光。

但馬上江海的眉頭就皺起來了:一個血糊糊的身子正俯在他必經的山道上!

唉。

隻好救吧,誰知道他是個什麼人?!

江海並非泛愛,也不是以救天下人為已任的大俠,小時候陪了江船賣魚,看了江船的舉手投足和買家的斤斤計較,不自覺中,江海的氣質裏,船家的豪爽大氣與市民的精明狡猾交融得很和諧,在利害得失間,江海仍堅守了本心的善良。天人交戰之際,江海不知道他已渡過了心魔的第一道關卡,人性的光輝已在他心裏生根、發芽!

把撲倒的血人翻過來,江海慨歎這世界也沒那麼大,而這位的命實在有點大——竟是前些日子被大批黑衣人追弑的青年人現在他相當慘:臉上豁了道大口子,怕是破了相;身上幾處刀傷,最厲害的一道是背上的一處,皮肉翻卷,已見白骨。血已凝。

詭異的是:這麼重的傷,怎麼能夠逃脫那幫黑衣人?而他周圍也沒什麼血跡,絕非爬到此處的。

風揚哥所說的可以遁天的符籙?

江海對他的推斷有點滿意。身上有不少在山間行走采的草藥,這時候派上了用場,好在看起來黑衣人的刀上沒有塗上毒藥,否則這重傷青年十個也死翹翹了。江海象老郎中一般把些草藥嚼碎,小心地敷在重傷少年的傷口上,那身血衣直接被江海扔下了山,從行囊裏取了一套換洗的衣服給昏迷的青年穿上,看起來很是短小得不倫不類。這青年比自己要大不少,估摸著怕有十八歲了吧。江海待藥力行開,給他喂了些山泉,又給他把了一下脈,就覺得這青年的脈象雖亂但生機盎然,竟似有一隻凶獸在裏麵潛伏一般,暗暗吃了一驚。

救人救到底吧。

江海背了昏迷的青年,離了山道,找了一個背風的山崖下的空地,拾了不少幹柴,用枯草鋪了一張簡易的床,幹柴圍了一圈,在周圍灑了雄黃,然後點著了火,江海則焦急地四處尋找過夜的山洞,順帶著獵弑一些吃食。好在當夜色來臨之際,終於尋著了一個小山洞,趕走了盤踞在洞內的小獸,江海又背了昏迷的青年到了這個洞口,在洞口灑了雄黃,然後在洞口堆了一些石塊,最後再在洞口處整了幾個小機關,也就是陷坑捕獸的小伎倆,身上的暗器的功能又被他發掘出了一種。

忙完這些,夜風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