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地崴了腳的秀女王灩灩幸運的被‘留之’了,同住一家客棧,說‘別弄混’的秀女王氏卻被‘除之’了。
聽完內監的宣讀,崴了腳的王灩灩自然是喜不自勝,但在落選的王氏麵前強自忍耐走到她麵前:“悠悠妹妹,別難過。”
王悠悠理都不理她,跨進店堂朝老板娘李丹陽就是一句:“貓哭耗子——假慈悲。”扭身回房。
老板娘李丹陽被沒有來由的罵了一句心中惱怒,又不知火該往哪發,隻能嘀咕道:“觸黴頭。”
王悠悠賭氣回到自己房裏,對著丫鬟江月道:“摔了一跤的倒摔進去了,我好好走路的倒碰了壁,還有沒有天理?”
江月、江畔對望了一眼,不知如何回答。
一個四十歲左右中年婦人從床沿上站起來:“我的孩兒,別埋怨啦!”
正是與王悠悠同來的額娘陸歸路。“娘!”王悠悠一見到娘,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嗚咽道:“我就說……我就說……他們要搞錯……搞錯的嚒?”
陸歸路坦然道:“沒事,沒事。你殿選前才被除去。比前幾回就被除去的有麵子的多。”
王悠悠還在嗚咽:“有……有……什麼用?”
“傻孩子”陸歸路輕輕刮了女兒的麵頰,“好給你說婆家呀!”
王悠悠也不害羞反而喜道:“對!嫁不了皇上、王爺,就嫁四川馬家的二公子——馬懷臻。”
陸歸路奇道:“連著你都想好啦?”
“我來京的路上就想好啦!”說完朝陸歸路做了一個鬼臉。
陸歸路道:“那就讓你爹爹去說說看。”
王悠悠朝江月江畔喊道:“快!收拾行囊!本小姐就要打到回府。”此時的王悠悠全沒了落選的憂傷,滿臉是欲嫁人的喜悅與興奮,唱起了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裏的兩句:“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歌聲婉轉活潑。
陸歸路見女兒歡快自然高興:“隻是今日……閨女,今日出行不宜……”
王悠悠頭也不回地道:“擇日不如撞日嚒!”跑到店堂“小二,結賬。”
李丹陽正有火沒處發,看見王悠悠,計上心頭,把算盤一清,往邊上一擱,用滿堂都聽得見的聲音道:“你不用付賬了!”
王悠悠一聽更得意了,想:什麼出行不宜,明明就是吉星高照啊!
幾個略顯窮酸的客人也想白吃白住,問道:“憑什麼呀!”
另一個認出了王悠悠:“就憑她落選了嚒?”幾個人起哄著放聲大笑。
李丹陽不慌不忙道:“你聽過問耗子要銅板的嗎?你們誰想賴賬也可以的,反正我是不收耗子的房錢的。”
王悠悠又羞又怒:“誰賴你的房錢?你罵誰耗子?”
“嗯,你剛才不是說‘貓哭耗子……’”
“吱吱嘰……吱”店堂裏一個愛耍小聰明的客官討好老板娘
“好!”李丹陽這算把氣出夠了道“學耗子叫的那位,不用付賬了”
一聽這話,頓時堂裏吱吱唧唧響成一片,似乎都在嘲笑王悠悠。
江月氣得直跺腳,王悠悠拔腿便走。李丹陽對店裏兩個壯實的小二使了個眼色。兩人衝上搶去從左右把手一伸。
王悠悠道:“你們要幹什麼?”
李丹陽道:“這滿堂的客人都不想付賬,我這兒可不是粥場,這銀子得你出。”
有客人更火上澆油道:“小二,上好酒好菜!要最好的。”
王悠悠道:“憑什麼?”
李丹陽不答反道:“不想出銀子也可以。在堂裏,邊學耗子叫邊爬三圈,奶奶我就放過你。”
江畔見小姐受辱都急哭了。
陸歸路一心保護女兒,對家奴王大福道:“你去把小姐請上來。下麵的事情你去辦。”
王大福應了聲“是。”腳卻邁不開步,顯然不明白如何去應對。
陸歸路歎了口氣:“破財消災!”又自言自語道,“今日不宜出門啊。”
就在他們主仆說話之時,西北角落裏站起來一彪形大漢,道:“姑娘走!”洪亮的聲音吸引了眾多眼球。隻見他身著黑色長袖長褲,正是寧文雪的大伯父。
一個油頭粉麵的店小二——胡乃峰,走上前來,晃蕩著身子:“呦,想英雄救美啊?”
大伯父不多言,“啪”一掌擊在桌子正中,留下一個清晰的手掌印。常人一掌下去若是砸個窟窿必是一個形狀不規則的圓窟窿其斷裂麵參差不齊,大伯父這一掌的斷裂麵整齊如劍削,四個指縫清晰若筆描。
胡乃峰道:“不就是少林派的手影掌嗎?”大伯父不答。
胡乃峰道:“少林派忒爛了!有本事你耍耍別派的?……”
大伯父道:“侮辱師門!?找死!”同時當胸一拳,
胡乃峰也會些拳腳,左足退一步避開,大伯父又掃一腿,胡乃峰一個空翻落地,雙腳點地的同時抄起桌上的酒碗朝大伯父麵門砸去,有幾個膽小的客官已經逃出客棧,大伯父頭一歪,酒隻潑到他肩頭,酒碗碎裂發出‘劈啪’脆響,留在客棧裏的客官們一片嘩然,大伯父見地上的碎片,飛起就是一腳,胡乃峰側身閃避之時,瞥眼瞧見桌上的剩肉,道:“怎麼還是個酒肉和尚?”這一分神被大伯父抓住右手大臂,“哢擦”肩膀已被卸下。大伯父任牢牢抓住他的右臂不放,道:“已還俗。”
還有什麼話能講,胡乃峰已痛得兩腿發軟幾欲跪下。
李丹陽哆嗦著走到大伯父跟前道:“饒命啊!大英雄!饒了我家……”自知失言,幾位膽大的客官擠眉弄眼起來,“放了他,你要多少銀子都行啊!啊?”李丹陽聲音中帶著哭腔。“
姑娘走”大伯父說話仍然簡短沉穩。
李丹陽厲聲道:“放開她!快放開!”
王悠悠終得解脫,待她們一行人走遠。
大伯父才把胡乃峰的胳膊裝上,鬆開。李丹陽千恩萬謝,胡乃峰隻哼哼幾聲。
大伯父對著餘下的客官道:“各自付各自的賬。”拋了幾枚銅板在被自己打穿的桌上,昂首闊步走出去。
出了客棧,是一條大道,王悠悠等在第一個拐角處:“多謝大英雄相救!”王悠悠很豪氣。
大伯父笑著想:這女娃娃挺逗,道:“路見不平爾。”
王悠悠道:“大英雄貴姓?如何稱呼?”
大伯父卻不想與一個女娃娃說這些,道:“就此別過。”做了個揖,便走了開去。
王悠悠並不著惱,隻遠遠跟在大伯父後麵……
那裏暫且安靜了,這裏呢?
秋實在轎子外感歎道:“好多人呐!”
寧文雪掀起轎簾一角,可不家中男丁以阿瑪為首都在正門等候,可以想見女子都在二門,街邊還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寧文雪這時才體味到柳波紋的那句“客棧裏外有那麼多人”
。寧文雪想:幸好幸好。應該是通過的,畢竟……想到冊子上的紅圈圈。下了轎,繞到老爺身後,朝正人淡淡一笑,想:還要感謝他的銀子啊!撇見寧武泰就在正人左側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