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很難得出來嗎。”
蘇明宇滋溜一口吸食了一根麵條,點點的油漬沾染著他那灰白的胡須,顯得有些格外的放蕩不羈。
“這家店鋪的油潑麵很好吃,想著,便來吃了,沒想到卻能遇到二位大人,也屬緣分。”
端木武的這番話,蘇明宇和歐陽雲溪自然不信,卻也並不揭穿,隻是自顧自的又吃了起來,偶爾夾起幾塊小菜來,放到嘴裏,眯著眼一臉享受的吃了起來。
不一會兒,又一碗油潑麵放在桌上,端木武好像真如他所說,有些饞了,夾起一大塊麵條,就放到了嘴裏。
“年輕人辦事就是急躁,真是不會吃東西,要懂得細嚼慢咽,慢慢品味,這才對得起老板辛苦的勞作,和這糧食。”似乎對於端木武這種狼吞虎咽的吃法有些不滿,蘇明宇那筷子輕輕的敲了敲碗邊,有些責備的小聲說道。
“是,受教了。”聽到了蘇明宇有些責備的話語,端木武並沒有感到生氣,隻是微微一笑,放下了碗筷,有些歉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也開始學著他們二人一樣,一根一根的慢慢吃了起來。
一陣寒風吹過,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突然喊了一聲“下雪了”,周圍的人都紛紛的抬起了頭,不消一會兒,偌大的雪花便揚揚灑灑的從天空中飄落了下來,附著在這土城內每一個人的身上。
“這西漠好多年都未曾下雪了,如今看來,竟有些懷戀。”端木武吃的還有是些快了,早早的就扔下了筷子,碗底上剩下的辣椒油泛著微光,映著端木武那有些癡癡的表情。
“帝都早就下了,還很大,我那小孫女的雪人都堆的老高了。”歐陽雲溪眯著眼,放下了碗筷,顯得有些愜意。
“帝都嗎?好久都未曾回去過了,好懷戀啊。”聽著歐陽雲溪的話,端木武的臉上流露出了有些向往的神情,旋即他又搖了搖頭,有些失落的說道:“若是還有這條命,我便回去看看。”
端木武吃完麵,呆了一會兒,留下了一句“寇晃去垂山郡了”後,便拿起長槍匆匆的離開了,走時還不忘在桌上扔下了三枚銅板。
“真是小氣,也不知道幫咱們把飯錢結一下。”歐陽雲溪有些不開心的拿手扣動著桌麵,嘴裏輕輕的嘟囔道。
“行啦,你還差這三文錢了?不過,這端木武後來說的這句話很有意思,寇晃去垂山郡,他是想告訴我們,寇晃已經回他們的大本營搬救兵去了,讓我們安心嗎?”蘇明宇拿起手帕慢條斯理的擦著自己嘴上的油漬,若有所思的說道。
歐陽雲溪看了一眼蘇明宇後,想了一想,微微的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他們本可以回去大本營,那裏雖然很很凶險,但至少在這裏能夠輕鬆很多,或許,他們留在這裏,正是為了連帝都都肯孤注一擲的那個東西。”
“那個東西,會是什麼東西?”
“誰知道了?他們不說,我們誰也猜不到,或許除了他們兩個,剩下知道的也隻有那個老瘋子和宮裏的那幾個人吧。”
歐陽雲溪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顯得十分的滿足,他輕輕的拿起了桌上的牙簽,挑著幾根黏在自己牙裏的蔥花。
“我總有一種感覺,那邊快耐不住性子了,日子也加緊步伐了,對了,你那些監察院的兵士呢,怎麼就剩下十個人了,還有兩個去了哪裏?”蘇明宇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歐陽雲溪輕聲的問道。
“我讓他們回帝都了,總要有人回去捎個信回去,也不知道我們那個無良的院長跑到哪裏去了,也該過來看一看啊,把我派來這裏,自己卻辭職瀟灑去了,真是!!”每每想到這裏,歐陽雲溪就忍不住一陣的吐槽。
“他離開了,這監察院的院長,也該你或者右院那個老家夥接任吧,正可謂不可一日無主啊,監察院這位置,在帝國中實在太重要了。”
“不可能,不管是我還是右院的那個老家夥,還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接任,要知道,聖上在老瘋子當上院長的那一天就說過——隻要你活著,院長就永遠是你的,誰也搶不走。”似乎想到了幾十年前的景象,歐陽雲溪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唏噓。
“院長他,果真如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