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並沒有完全清除。
不過,也幸好這毒到了體內,她便能識別出來了,解藥了不是沒有,不過卻遠在沈家村裏。
想到那般遙遠的距離還有沈家村裏讓她牽掛的那些人和草木,她撫著小腹歎息著:“這日子何時是個頭?”
人人得了羨慕那些高門大戶裏的日子,以為她們過得有多麼光鮮亮麗,實際上,這裏的日子,分分鍾能讓人窒息。
而她一直在村子裏過慣了自由日子的她,現在已經無法忍受住這裏束縛而又無趣的日子。
而且更為致命的是,她沒有自已的人,什麼都做不了,也什麼都不敢跟她們表露出來。
惟恐說錯一句話,便害到了雲朗。
“會過去的!”雲胡子見她站在窗前,隻身著一襲白色中衣,長發垂在腰間,身姿纖細。
“孩子的事兒?”看他們今日的表現,似乎大家都不知道。
“前來替你看診的大夫收了封口的銀子,不敢亂說話,所以他們都不知道。”
此時他們自已都如履薄冰,如果再讓人知道了她懷著孩子,隻怕日子更不好過。
“或許該讓父親知道!”
泠江王爺在雲胡子心裏是個十分矛盾的存在。
他既怪他,卻又不得不感激他。
如果當時不是他當機立斷把他送走,也許他活不到現在。
可是,他卻又怨他,為了他的一已私利,任由他的親生母親難產而死。當時傳出去的話便是一屍兩命。
他總覺得,當時泠江王應該是有辦法可以救他母親的,可是他卻沒有,為的就是讓眾人相信,泠江王妃跟孩子一起沒了。
“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選擇回來?”
雲胡子以前給她的印象應該是沒有什麼野心的,明明他們在村子裏的時候,也過得很開心。
“身份已經暴露,如果不回來,整個雲家恐怕都要……”
雲胡子皺眉,眉心裏突然劃過一抹痛意。
“也許,父親他大概也覺得時機成熟了!”
時機?
沈華灼沒有再問下去,這所謂的時機,大概跟雲胡子之前與她講的那場二十年前的動亂有關。
侄子把叔叔的皇位搶了,還將叔叔軟禁在看似十分繁華,卻苛捐雜稅最為繁重的泠江以南之地。
“這裏我有些過不慣,明日我想出府一趟!”
沈華灼倚在他的懷裏,小聲的道。
雲胡子心跳突然加快:“為什麼?”是不是小娘子嫌棄這府裏太過複雜和危險了,所以想要拋棄跑路?
跑路這兩字,他以前根本不不知道是何意的,但是架不住小娘子常常掛在嘴邊。
沈華灼搖頭:“你怎麼會這麼想,隻是,那日的毒太厲害,我雖然有解毒丸,但是,並沒有完全解除,我得回沈家村裏拿些藥。”
在山穀裏,她留下了一塊藏風風聚氣的好地專門給她留用來種了藥材,裏麵現在就種著好幾種珍貴而稀少的藥材,正是她配藥要用的。
“明日我便陪你去!”
“不要了!”沈華灼拒絕。
知道他忙,見天看到他忙碌著,她不好拿這些事兒一擾他。
“不許你這麼說,隻要是你的事,我便是再忙,都得替你辦好了!”
雲胡子掩住她的唇。
她不知道她本就是他放在心底裏的寶貝,再加上她腹中有了他的孩子,他就更加不可能再放她一個人冒著危險去取藥。
沈華灼擔心泠江王那裏不好說話。
雲胡子卻大氣的安慰她,將所有她能想到的擔憂著的事情全都大手一揮給她解決了。
沈華灼這才放下心來。
翌日,天色微明,刮起了風,呼呼的西北裹挾著寒意襲向眾人。
打著泠江王府標誌的馬車行駛在官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