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開滿滿一麻袋的穀粒,還有上麵諸多的陳情書,文在演看得一臉憤怒,驚堂木高高舉起,重重拍下:“哼,大膽包天,大膽包天!”
眾人除了沈華灼小兩口和梁田三人,俱都聽得一臉懵逼。
“大人!”
師爺看他光顧著生氣,連案子都不判了,連忙小聲提醒。
“大膽何萬三!”
他幾乎沒有考慮便直接喚出了那個名字。
不過在喚過之後,他的心裏還是浮上了一抹後悔。
他其實大可不必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指名道姓的喊他,如此一來,好似就將兩個人都引入了絕境之地。
這樣一來,大家便都沒有了退路。
“草民在!”何萬三在看到那個熟悉的麻袋之時,心神便已經開始抖起來,此時麵容平靜也隻還過憑借著一口氣在那裏立著,頭上虛汗一陣陣冒出,心跳紊亂。
那個麻袋他記得當初在他放完了那東西之後,特地扔到了一邊,這會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懷疑那根本是假的,他對自已毀屍滅跡的本事還是相信的。
“這個可認識?”
梁田想得周到,把所有的案情都寫在陳情書上,此時根本不用他多說什麼,文在演就隻需要看過陳情書,便能明白所有案情。這般審訊起來,簡直不要太方便!
“草民不認識!”笑話,那東西怎麼能隨便承認。
別人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麼,可他卻是知道得清楚明白。
“可是這位叫梁田的卻說是你所有!”
文在演把麻袋裏的東西都撿了出來,裏麵還留著他之前用過的一些物件。
雲家人看得滿臉震驚,尤其是一直以用心照顧著他們起居的許氏看得最為眼熟。
證據俱在,何萬三抵賴不了,轉而又道:“我的確曾經在沈家村休養時,用過那樣的一個袋……”
還沒說完,文在演就高興起來。
“既然你承認了,那本官可就要宣判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能給泠江王麵子,又能讓他不用背負草菅人命的包袱之時,他怎麼能錯過了。
當即還果真揚手就要宣判。
何萬三被他的急切震驚到了,連忙大呼冤枉。
“大人,草民冤枉,這事兒,草民可沒有幹過!這布袋雖是我當時用過的,但是當時草民並沒有帶走!”他解釋著,以他的經濟實力根本不需要帶走這些東西。
“哼,這話算你說得勉強有理,不過,疑點尚在,接下來看第二條證據。他們已經檢出這出問題的稻種,其實中的是一種毒藥粉。”
毒藥粉?
大家皆都不角的看著文在演。
聽過用毒藥毒人毒物的,就是沒有聽過還能拿來毒稻種的。
“正是因為聞所未聞,其實才足夠證明了此事必定不是我們這等升鬥小民幹的事,試問,這種藥粉,現在的大人們有誰真正見過?”
這東西懸之又懸,還真的沒有任何人見過,便是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
“此話有理。”
誰人不知道他何萬三以前是經常出海之人,也隻有在那些外麵的地兒才能看到這樣稀奇古怪的東西。
“你們……大人,大人,你不能以這樣的理由來判處草民呀。”何萬三又不是傻的,自然一力為自已證明清白。
可不管他如何口齒清晰的辯駁,文在演卻根本不帶聽的,隻大聲道:“物證皆已在此,本官有什麼不能判處的!”
他忙不迭的宣判了,當然也不能直接就這樣定了何萬三的罪名,隻是將他與雲家人同時列為糧種案的嫌疑人之一。
反正現在兩邊的人都有了證據,他要怎麼判都方便多了。
最後的審判便要看他們兩家人在後麵的角逐了,誰贏了,他就判誰無罪。
不過這次的贏家嘛……
他的眼神若有若無的瞟向了何萬三,眼神裏滿滿都是同情。
也不知道這雲家人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能得到泠江王的幫助。
何萬三是個再聰明不過的了,看著他的眼神,便瞬間明白了什麼,立馬招呼了人去調查了一番,得知這看似平靜無波的大堂之上居然還隱著那麼多厲害人物,關鍵他們的段位還是真的高,他雖是皇商,錢財是有,可這是泠江府的最高統率者,他心裏“咯噔”一跳,他惹不起!
這要是在京城,泠江王就算現身大堂都不管用,可這是在泠江府,他就是這裏的土皇帝,他的話在這裏比聖旨還管用。
他低頭小聲道:“把皮四給我叫過來。”
這事兒他們何家是賴不了,他不可能認下這罪,可總得有個人來背這個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