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高扛著鐵槍走進洞中,喬碧月也嚇的躲在角落,口中罵道:“要死的,快些丟出去。”
唐五奔到馮小婉麵前,將她讓在自己身後,向黃高道:“你拿這個嚇唬女人麼?”
黃高走到火堆前,將鐵槍伸到火苗上去烤,這才回答道:“拿過來吃。”那青蛇受了火燒,拚命扭曲了身子纏在槍身上,發出呲呲的聲音,甚至可以聽到輕微的骨折聲音,它竟然可以將自己的骨頭纏的斷了。
幾個女人看著都是直皺眉,好在那蛇沒過多久,就再也不動了,它的全身都給黃高烤的微黃,黃高又烤了一小會兒,將蛇身在石上拍打幾下,然後將蛇從槍頭上退了下來,用鋒利的槍尖在蛇身皮上劃開一個小口,用腳踩了蛇身,將蛇皮剝了下來。
他的動作熟練,好像經常做這樣的事一樣,李四幾人都不說話,隻是看著,黃高又將剝皮了的蛇身用槍尖穿起,看了看身後,然後對站在他不遠的喬碧月招了招手,喬碧月遲疑著走近一些,黃高將鐵槍伸到她麵前道:“你幫我拿著,放在火上再烤一會兒。”
喬碧月有心不接,可是他已經伸到自己麵前了,隻好小心的接過鐵槍,盡量將身子咧開挑了蛇身到火上烤,那槍身本就很長了,可是她依舊很怕的樣子,讓其他幾人有些忍俊不止,在這多難的時節,終於有事讓緊張的心情微微放鬆了少許。
黃高也沒閑著,他去將撿到的陶盆拿到外麵,用山上下來比較幹淨的水洗了,裝了大半盆的水,還放了一些樹枝和青葉子,李四和唐五用石塊在火邊堆了一個灶台,他將陶盆放了上去,唐五看到盆中的樹枝和葉子,好奇的問道:“這裏麵的是什麼?”
黃高道:“是我在附近找的佐料,能找到的也隻有這些了,煮開了總是比清水強一些。”
唐五道:“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黃高道:“有時討飯,有時去做幾天廚子。”
唐五看看李四,不由的又笑了笑,他居然是個廚子,怪不得他那麼會殺蛇,會找佐料了,黃高從喬碧月手中拿過鐵槍,用槍尖將蛇身切成小段,除去內髒不能吃的,投入到陶盆中去煮,將那兩條小魚也殺了洗的幹淨投了進去,然後道:“這種蛇其實是沒有毒的,根本不用怕。”
喬碧月和班察午蘭也過來幫忙燒火,不大一會兒,水就燒開了,洞中慢慢有了香氣,幾人都是早就已經餓了,圍坐在火堆前慢慢等蛇肉煮爛,各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連最悲傷的馮小婉的眉頭也稍稍舒展了。
喬碧月不時的用樹枝挑了蛇肉來看,道:“可以吃了麼?”
黃高道:“還要再煮一會兒,能有些碗來喝湯,就更好了。”
李四道:“山上有竹子,可以去砍下來用竹節舀了來喝。”唐五馬上站起來,拿了鐵槍去山上削了一根竹子下來,劈成竹節當碗,雖然十分不方便,可是也比沒有強的多了。
這一鍋的蛇肉魚湯很快被六人喝光了,主要原因還當然是太餓了,連馮小婉這樣注重吃相的大小姐也手捉了蛇肉來吃,唐五更是讚不絕口,直言是生平喝過最好喝的湯了。
吃完這鍋蛇肉湯,幾人的關係一下子感覺親密無間了許多,班察午蘭拿了那陶盆,走到洞外不遠的一個瀑布處去洗,拐過山崖,聽到一塊大石後有人小聲說話的聲音,她好奇心起探頭望去,隻見黃高背對著她坐在那裏低聲道:“你爹爹媽媽不要你了,你也不用難過,來,吃飽肚子再說。”
班察午蘭大為驚奇,爬上大石看去,隻見黃高靠在石上,抱了那隻小黃狗,將一段蛇肉放在它的嘴巴喂它,他是在和小黃狗說話,這隻小黃狗的後腿讓蛇咬了,黃高找了一些樹葉子,自己嚼爛敷在它的傷口處,用布細細的包好。
小黃狗唧唧嗚嗚的就是不肯去吃那段蛇肉,黃高柔柔的道:“吃啊,不吃傷怎麼能好呢?旁人不會無緣無故痛你的,自己不能照顧自己怎麼能成呢?”
班察午蘭輕手輕腳的退了回來,微微歎了一口氣,她回到洞中,忍不住將自己方才聽到的話悄悄講給李四聽了,李四聽了道:“他性格有些偏激,人卻不壞,我們和他說話千萬莫要取笑他個頭小了。”
這一夜六人睡的都比較踏實,當次日醒來時,一縷陽光從洞外斜射進來,李四幾人先後走出洞口,看外麵天空湛藍,山色青秀,樹葉上的水滴緩緩滑落下來,山上林中鳥兒的鳴叫聲在這幽靜空曠的地方格外的清脆響亮,大雨過後,空氣也格外的清新。
更重要的是,每個人心頭的陰霾,在這樣一個晴朗的雨後早晨,會被蕩滌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