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古人誠不欺我。”
來人昂首闊步,很是自得。
府尹起身作揖,口中道:“總督察大人,您怎麼來了。”
總督察袖口一甩,自然就有侍從搬來一張太師椅,不遠不近,就放置在府尹左手後方一尺距離的地方。
總督察招呼府尹等坐下,自己也毫不客氣的坐在新添置的太師椅上,笑道:“老夫聽聞殺害縣主娘娘父親的真凶已經確鑿了,不得不說,真是後生可畏啊,方小神捕果然才思敏捷、慧眼如炬。”
方漓見那任總督察笑的陰險,捋著衣袖的手指頭不自覺地翹起蘭花狀,心中說不出的厭煩和惱恨。麵上還得裝作淡然的模樣,不卑不亢道:“回總督大人的話,案情仍有許多疑點,真相尚未水落石出,凶手確鑿更是無稽之談,還請總督察大人耐心多等些時日,待我將此案查明……”
“嗬嗬嗬。”總督察皮笑肉不笑道,“方小神捕何必自謙,老夫都聽說了,外頭傳的沸沸揚揚,都誇方小神捕心如明鏡鐵口直斷,隻需區區一天的時間,便揪出來潛逃四十餘年的殺人凶手。”
方漓隻覺得泰然自若的麵具要掛不住,手心止不住的沁出冷汗。
總督察打斷正要開口說話的府尹,“唐大人不必多說,這堂下四人,究竟誰才是殺人凶手顧長泗呢?嗯?”
方漓心中仿佛落下千斤巨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他知道她外公!他們是舊識!
聽總督察念出她外公的名字,仿佛蘊藏著一種她不能理解的怪異情緒。沒有預兆的,方漓心中騰起一個念頭——他們是舊識。
此刻不必府尹多說什麼,跪在堂下的四個老頭早已被總督察大人周身的氣勢所懾,明明是差不多年紀的老頭子,一方是高高在上的“大人”,一方是低到泥濘裏的“草民”,是階級的落差。
四人瑟縮的跪在地上,爭相澄清自己並不是“真凶”顧長泗。
總督察笑了笑,對府尹道:“既然他們都不是顧長泗,唐大人還不快派人將顧長泗緝拿歸案?”
“總督大人!”方漓正色道,“你們京城來的大官員,行事作風都是如此草率隨意嗎?”
總督察笑容僵了僵。
方漓控訴道:“我之前已經說了,案情存在諸多疑點尚未明了,真正的凶手也尚未查明,大人就如此迫不及待嗎?迫不及待什麼?好抓我外公鋃鐺入獄?”
總督察臉皮子抖了抖,隻聽在一片靜默中,方漓朗聲道:“你們京城的大官就是這樣把草菅人命當成家常便飯,把無辜的老百姓當成傻子糊弄嗎?顧長泗是我外公,為了避嫌我便辭去案件負責人一職,但我外公若是蒙受不白之冤,我會親自前往京城,擊,登,聞,鼓,以,訴,冤,情!”
方漓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最後八個字,簡直要將滿腔憤怒一起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