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再次看見自家師妹的時候是隔天的早晨天剛破曉,看慣她不修邊幅的形象自是沒察覺她一身深紫褻衣披頭散發大清早出現在房門的怪異。不過看來自己的到來不是很受她歡迎就是了,師傅總是非得用一些非常人手段讓師妹低頭。在師傅手上吃虧太多,讓他這個師兄都跟著不待見,看來這趟的任務也不是那麼好完成了。安遠臉上依舊淡淡溫和的笑意,在他看來天下已沒什麼事情能讓他蹙眉。倒是眼前扶著門喘氣的小師妹,過分蒼白的瓜子臉上因運動而升起兩朵的紅雲,黑白分明的大眼裏滿是怨氣跟怒氣。
“氣色不是很好,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盡管師妹一直都不怎麼聽從師傅的話,但她終究還是敬重師傅跟他的。即便她總是對師傅沒什麼禮貌,他們還是喜愛她的。或許她經曆過太多的背叛,要了解她是件很困難的是,更別說要得到她的信任。其實要得到她的信任也不是很困難的事,以你心換我心,真誠相待,不要用刺探和欺騙的手段跟她相交,隻要你真心對她,她就會回報你同等的誠意。若是你騙了她,要再得到她的信任便變得遙不可及。不過是一個本性善良的女子,隻因命格特殊便讓她一生伴隨顛沛流離,受盡很多無法抗拒的磨難,跟她相處的那些時光後更不忍心看她受苦。原本在山中小鎮過著安逸的生活,卻因為她命格中那一個大劫再次回到世間,紅鸞星動的時刻越來越近,等待著她跟世人的都是一個未知的答案。若是,若是如師傅所說,她就是那個異數,除去,是不是代表要犧牲掉她?師傅給他的,永遠是個難題。
你上次不是跟你的朋友玩得很開心的嗎,怎麼跑來這裏了,先說好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我快速用手語比劃,他明知我來這裏的原因,這家夥不會無緣無故跑來這裏。沒辦法我是真的怕了那老頭,被奴役慘了。
“穿那麼少,你不冷嗎?先進來。”
其實他也剛好起床,在山中習慣早起。初秋的早晨還是帶著寒意的,看著她單薄的身影不由得習慣性地關心她。忍不住還是問了句,
“你之前不是找到你要找的人了,為什麼還要來這裏。看你現在,你還是想要知道答案?”
明知道答案是傷人的,卻還是不懈地追尋,甚至不顧自己會遍體鱗傷。她的執著到底是好是壞,私心認為隻要她肯舍棄這些恩恩怨怨,不再理會那些曾傷害過她的人回到山中就不用承受那麼多磨難。但選擇權不再他手上,他也沒有立場左右她的決定,所以該來的還是會來。
又不是我想來這裏的,有人把我活著的消息放出去了,我想是我回去找人的時候被人發現了。你真不是來找我回去的?
“不是,你在這裏師傅跟我都不放心,他老人家讓我來這裏跟著你。他說你會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叫我候著。”
不是逮我回去的就好,我管你什麼理由。
你不會是怕我溜了找不到人吧,所以提前來守著我省的到時找人?
忽而想起另一個更重要的理由,我不由得跟認真地盯著他。安遠暗暗扶額,他的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誠信度了,師妹怎麼跟提問師傅似地審他。
“師兄什麼時候騙過你,不過我不確定師傅什麼時候會叫我帶你回去,你這麼說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