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自幼在梵淨寺長大,被佛門克己忍耐的戒律耳濡目染,對於內心的情緒一般極少表露,縱是內心風起雲湧,麵上也依舊是沉靜如水。正如他初遇清若,麵對心明大師的責罰時,心中明明有許多不滿,到了嘴邊,卻隻有一個無奈接受的“是”字,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感,一直抑製著自己的感情,實在抑製不了,也隻能在心裏暗暗說著,十八年來,一直如此,直到跟隨清若下山,遇到了慕空明、秋儷、見月、甚至周曉煌等人,才稍有好轉,即便如此,他依舊習慣了壓抑自己,這是他深深烙入骨髓的東西,太難更改。
如此看來,這鋒芒畢露的內力與他實在有些不太相稱,可不知為何,星夜卻突然十分喜歡這股內力,當他肆無忌憚地施展這股內力時,他發自內心地感到舒暢,他似乎有些迷戀上了這種感覺。
“咕嘰,咕嘰咕嘰……”
一陣怪叫響起,星夜循聲望去,隻見來的竟是之前他在鬼宿捉到的那隻白猿。
“看來是因為方才我一時興奮,未能把握好威力,竟然波及到了它的地盤,那麼它這是來……找我尋仇?”
似是回應星夜心中所想,那白猿一臉凶相,對於這個破壞自己領地的罪魁禍首十分憤怒,舞起那雙奇長的猿臂,便向星夜撲來,露出一口尖銳的獠牙,似乎要咬斷眼前敵人的脖子。
隻可惜,它的獠牙再也不可能咬到任何人,隻聽“啵”的一聲輕響,星夜右手微微抬起,向著它輕輕一點,下一瞬,那白猿胸口已多了個手腕大小的血洞。白猿早已通靈,它雖不明白星夜是如何殺死自己的,可忽然感覺到渾身都沒了力氣,俯首望去,隻見胸口的血洞血如泉湧,它又抬起頭,瞪著星夜,眼中盡是不可置信的驚駭。它的身子晃了兩晃,終於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哼,不自量力!”
星夜走到白猿的屍體旁,冷哼一聲,忽地一腳,將它從這早就滿目瘡痍的地麵上踢了下去,從壁宿跌落,下方不知通向何處,隻有隱隱可見的火光,讓人能猜到些許。
星夜看也沒去再看那墜落下去的白猿,沉靜如水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四周,掠過凋零的“群星”,掃過崩潰的“銀河”,最後終於停留在這片空間唯一完好的一個地方。
那是一個十分不起眼的門戶,本來在這機關核心中毫不顯眼,任誰也不會注意到它,可現在卻成了最為突兀的異樣,隻因在這滿目瘡痍的一切中,隻有它,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