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蕭振虎,你仔細看看,她是誰,你忘了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抹去的罪孽了嗎?”呆人走了進來,竟然是蘇姨。
老者便是現任影月閣的閣主蕭振虎,他一見到蘇姨,瞳孔竟然驚得猛地收縮起來,人也失神地坐了下來,連聲音也顫抖起來:“竟……竟然是你!”
見到他這個神態,蘇姨冷笑一聲:“哼,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我了是吧,可我為了引你來付出的可不是一星半點,今天卻還是失算了,千算萬算都算不到你竟然將音羽哥的兒子留在了身邊,可笑的是,竟然是他擋住了芷玉的針。”
謝淩軒聽她這麼一說,疑惑的看著蕭振虎,“義父?”
“義父?!”蘇姨聽到他這麼一叫,整個人都失態的大笑起來:“哈哈哈,義父!哈哈哈,你居然叫他義父!蕭振虎,你的臉皮可真厚!居然讓他認賊作父!”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她咬著牙狠狠的說出來的。
蕭振虎從見到蘇姨起,便不再是那個精明且氣勢如虎的閣主,他望著蘇姨瘋狂的神態保持著沉默,仿佛是在默認著她所說的話。
蘇姨見到他這個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衝過去便抓住他拚命的、仿佛要出一口惡氣一般打起來。
謝淩軒放棄對蘇芷玉轉身拉開陷入瘋狂的蘇姨,“義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兩個人是誰?”
看著這酷似謝音羽的謝淩軒,蘇姨才冷靜了一些,她反手拉著謝淩軒的手,“芷玉是你的姐姐,你的親生父親是謝音羽,你的親生母親是蘇芷月,而我是你母親的結拜姐妹蘇紅玉,當年,姐姐也是連續奪得花魁,受到萬人矚目,你的父親和他,也是在那時遇到了我們,姐姐和音羽哥很快便在一起了,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可他們真的非常相愛,也是為了讓姐姐有個安定的生活,音羽哥才決定要把影月閣交給他最信任的兄弟,可是,他這個最信任的兄弟卻反而殺掉了他們兩個,如果不是當時我帶著芷玉去河邊玩,芷玉恐怕……這個人,是你的殺父殺母的仇人啊!你怎麼能叫他義父呢?”
謝淩軒看著蘇姨悲憤的指著蕭振虎,心裏完全被剛才她說的話震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喊了那麼多年的義父,一直待他如親子的義父,竟然是殺害他親生父母之人。
“軒兒,我曾經和你說過做為殺手不能有情,對嗎?”蕭振虎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蘇姨說的話,而是一臉平靜的問著謝淩軒。
“是的”
“我曾經是大哥最得力的助手,我們共同打造了這個讓世人覺得神秘,卻又懼怕的影月閣,裏麵的殺手全部都是我們最忠心的好手,每一個都是我們花了很大心思培養出來的,大哥對影月閣有情,我也如是。”大家雖然疑惑他為什麼要說這些似乎無關的話,不過還是都保持了沉默,蕭振虎的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陷入了回憶:“那時,我們一同完成了一個非常緊要的任務,正巧那時也是花魁賽,我們一路都在聽說著有一個絕美的女子,且才藝非凡,連續奪得了好幾屆的花魁,無人能比,但凡一般的女子在她的身旁都會覺得自慚形穢。我們對她非常的好奇,於是便一同去觀看了那次的花魁比賽。那天,她是最後一個出場的,曾有古人雲:美人應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當時我們還一起笑過世上怎麼有如此美人,隻有九天玄女,天宮嫦娥才應有。哪知那天……”
蕭振虎沉醉在回憶中,仿佛是他這輩子最美的回憶,久久不願醒來,蘇姨見到他這個樣子,眼裏閃過傷痛,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沒有說出來,等蕭振虎深深歎了口氣,繼續說了起來:“那天在回去的路上,大哥一直沒有出聲,待回去後,他才說他這輩子恐怕隻會愛上這個女子,眼裏再也容不下他人了,我看著他那麼堅定的眼神,便知道除非他死,否則定會達成他所要。果真,他每天每天的不懈努力,打動了她的芳心,她成了我的嫂嫂。我從來沒有把自己的心聲說給別人聽,本來我所有的心事都會和大哥說,可這次不行,因為,因為我同他一起去觀看花魁賽那時,也愛上了這個成了我嫂嫂的女人!”聽到這裏,大家都驚訝地望著他,可他卻仿佛沒有感覺,隻一心沉在回憶中:“我不能說,我不想讓這成為我們兄弟反目的原因,所以我一直克製著自己,不讓自己心裏的愛慕表現出來,我看著她為大哥生下了女兒、兒子,看著他們深情的凝視,看著他們依偎的身影,看著他們親密的動作,看著他們彼此的關心,我從沒想過隱忍著心裏真實感受會是這般的噬骨,我想絕情絕愛,卻找不到良藥,我的內心也曾苦苦掙紮著,要擺脫那些可怕的念頭。我以為我可以,畢竟我都忍了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