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水流域,南接巴蜀,東連楚土,風俗畢近,文化一體,巫覡之風頗盛。《漢書》、《宋書》、“地理誌”都有“漢中之人,不甚趨利……好祀鬼神,尤多忌怨,崇奉道教,猶有張魯之風”的記載。其“踏青藥市之集”,實際就掌握在巫師道徒之手。他們白晝聚集售藥,唱情詠事,招徠過往顧客;夜晚則受請作法,踏歌踴舞,娛神禳災。他們在當地被混稱為“馬腳”,即天神馬頭駕前執事使者,負有神聖差遣、驅魔逐鬼的職責。男覡習呼為“端公”,女巫慣喚為“神婆”。“端公”,為唐官職務,將巫師稱為“端公”、“馬腳”,可見他們在陝南人們心目中的神聖地位。群眾每遇病痛災疫,少請醫生診治,慣邀巫覡訴神。“愚民有病,初不延醫而延巫,俗雲端工,即古稱擔弓者也。————題記
這本書是我寫的第一本關於靈異懸疑的書,因為從小對靈異事件有著濃厚的興趣,我的祖婆從小就喜歡給我講述她遇到的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這本書裏就記錄著祖婆給我講的所有靈異的故事。很多人糾結於這個世界究竟有沒有鬼這個問題,或許我祖婆的一些經曆可以給人一些啟發,這一章我要講的是秦巴山地區一種特殊的職業“端公先生“
端公先生是巴蜀地區男巫的稱呼,端公先生在我們這兒更是神通廣大,”愚民有病,初不延醫而延巫“正是描述的人們對端公先生的一種崇拜,在我祖婆那個年代遭遇任何天災人禍,都會請端公先生收拾一下。
我祖婆就出生於秦巴山區的一個山村裏,這裏巫覡之風盛行,加之我們村地處聚陰之地,時常有鬼魅作祟,端公先生也就成了這裏必不可少職業,端公先生以魯班為聖,很多道行高深的端公先生據說都看過《魯班書》《五公經》等上古奇書。
要成為一名合格的端公先生必須苦練茅山術才能降服很多惡鬼,但是茅山術並非是任何人就練就的了得,首先第一關絕大多數人就過不了,那就是考驗人的膽識,要想練茅山術當端公先生必須到極陰之地獨自一人待七天七夜,以證明有足夠膽量麵對一些凶靈惡鬼,甚至僵屍!我祖婆就講述了我們村以前一位端公先生的故事。
我們村叫火地村,因為村子地處深山,以前山裏鬧土匪,據說瘟神也降災於此地過,所以死過很多人,亂葬崗很多,陰氣極重!很早以前的老端公先生就作法把整個村子收拾了一遍,把村子取名叫火地村,因為火為驅邪之物,火地極陽之地,所以盡管陰氣極重,少有鬼魅作祟
但是在我祖婆年輕的時候正值兵荒馬亂,那時候人連飯都吃不上,餓死的人比比皆是,所以一段時間連一直受人崇敬的端公先生也都去刨食了,人餓極了真的就沒有信仰也不在乎鬼神,填飽肚子才是硬道理,端公先生一度被冷落,漸漸的火地村也就不太平了。。
火地村有個叫阿貴的人,此人膽大包天,雖然相貌醜陋,但是生得一副好身板,高大的身形,因為常年奔波勞作練就了一身健碩的肌肉,十分具有震懾力。早年做生意經常獨自半夜獨穿後山亂葬崗出山到處收貨賣貨,從不害怕。但他另一個身份其實是一位端公先生,說是端公,阿貴還懂得很多道門的奇門遁甲之術,這是後話了。
這年頭很多端公先生都外出找生路做道場去了,他也就成了村裏現在唯一的一個端公先生。
他平日很少提及自己的是端公的身份,大概是有異能的人一般喜歡低調吧。他就同普通人一樣為填飽肚子奔波,隻是偶爾哪家遭遇白事情就做做道場賺點外快
前一天晚上去臨村做一家白事情做完道場天就晚了,一如既往踏著夜幕背著鑼鼓行頭便往家趕,阿貴常年走夜路早就駕輕就熟,加上自身的道行,對於一般的小鬼可以說不屑一顧。
但是今晚的天氣很差,到處霧氣騰騰的,一向膽大的阿貴剛出村口竟然心裏有些發怵,空氣裏滿是霧氣夾雜著香燭的味道,初夏的夜晚有著一絲寒氣,村裏的狗似乎也不願意吠了,安靜的令人毛骨悚然。
不過阿貴也是經過很多事情人,端公先生的本事也不容小覷,除了會做道場,跳儺戲。因為受師傅玄一道長的真傳,對於道家的各種奇門遁甲之術都非常精通!所以他聳了聳肩繼續悠哉遊哉的趕路。
火地村在山裏麵,回村的路也隻有一條,盡管霧氣濃但是阿貴依然不慌不忙走著,這走上了勁頭兒還哼起了小曲兒,背後倒著背著鑼鼓,這倒背鑼據說是端公先生的規矩,鑼鼓就相當於端公先生的第三隻眼睛,倒背鑼趕夜路對於不幹淨的東西具有非常大的震懾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吧,霧越來越濃,已經到了看不見路的地步了,更別說周邊的環境了,但阿貴這些年進進出出火地村,這條路不蒙著眼睛都能走十個來回,所以阿貴心裏預估,差不多快到火地村最大的一個亂葬崗——花墳崗了
阿貴走到這裏停下了腳步,拿出自己卷的土煙,拿出一盒洋火,嚓嚓的兩聲,一團火焰應聲而出,阿貴不緊不慢的將土煙對準火苗,一明一暗之間,整個人頓時感覺神清氣爽還自言自語的說
“這秀秀他爹種的煙葉就是好東西,一唑真他媽的提勁,我這輩子是沒有這福分了,秀秀那丫頭長得水靈,家裏生意做得也大,真好,可惜生在了這亂世,唉!”
一翻想入非非過後,阿貴警覺的四處張望,說是張望其實什麼也看不見,但是阿貴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今晚上霧氣來得有些詭異,這霧氣並非一般的霧氣,阿貴嗅到了很重的怨氣,很可能有東西作祟,於是阿貴快速的將嘴裏的煙卷兒吸完了,長吐一口氣,然後用手把頭發向後摸了三下,這樣做可以讓人身上的三盞燈更加旺盛,鬼怪也是最怕這個的,因為火焰高的人,不幹淨的東西是不敢近身的
緊接著阿貴便破口大罵
”什麼邪魔鬼怪不要給老子在這兒作祟,我阿貴不是嚇大的!趕緊從哪兒來回哪裏去,若不聽令,阿貴作法讓爾等永世不得超生!”
罵完一瞬間霧氣消散不少,怨氣也沒有那麼重了,路也漸漸清晰了,果然猛鬼怕惡人呀,甚是得意的阿貴又點了一顆煙,更加怡然自得的向前走著
剛越過花墳崗陰氣稍加減輕了一些,這時候阿貴透過夜色看到前麵路口不遠處有幾個人,那裏還微微泛著光亮,阿貴心中立馬提高了警惕,這深更半夜的怎麼會有幾個人在這地方呢,而且還是在路口,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是陰氣最重的地方,因為很多冤死的孤魂野鬼,無法辯明何處是他們的歸路,因而一般遊蕩於深夜的十字路口
阿貴帶著複雜的心緒,心說道:‘想必是幾個無家可歸的可憐蟲吧,死在這災荒年月,真是造孽呀讓我送你們一程吧’
於是阿貴從包袱裏頭取出幾張黃色的符咒,慢慢的靠近,差不多距離還有五六米的樣子,這幾個人依然圍坐一堆,麵無血色,神情呆滯,如同被吸幹了血一般,還有很重的怨氣充斥在空氣裏,而前的火上似乎在烤著什麼
阿貴上前嗬斥道:“甚麼小鬼在此作祟,還不快退下!!”
順勢揮舞了幾張符咒,然後雙手合十念著《太上三生解怨妙經》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阿貴嘴上雖然凶惡,但是其實是想超度他們的亡靈,都是苦命人呀
就在這時那幾個人突然動了,阿貴上前仔細一看一共三個人,兩個背著背篼,圍在一堆烤著火,火上似乎還烤著什麼吃的。阿貴感覺這三人十分麵熟,很是奇怪
還沒等阿貴開口,其中一個中年男子猛然回過頭哭訴道:“貴哥!貴哥!我是錢二牛呀!貴哥!貴哥!嗚嗚嗚~~~“說完便哭了起來,這哭聲和常人哭聲不一樣,聽了讓人毛骨悚然,鬼哭狼嚎說的就是這種聲音了
阿貴此時一臉懵逼,感覺不對勁,於是停止了念咒,但沒等仔細想一陣陰風吹過,刮來一片霧氣,阿貴睜不開眼睛,腦袋裏像是蒙了一層牛皮紙。
於是阿貴心裏不斷默念咒語,才稍好些。這才靜下心來,定睛一看驚訝的說道:”這不是二牛,天寶還有正浩嗎!你們不是去隔壁望山縣闖蕩去了嗎,怎麼在這兒?”
話音剛落三人哭成一片,哭著說道
“貴哥我們苦呀!上個月去了望山,一路上沒有吃的,我們餓著走了兩天兩夜,走到望山斷崖,我們遭人迫害,我們好慘呐!!我和正浩背著他一路乞討回來了,我好想家,我們好想家,嗚嗚嗚嗚嗚~~~~貴哥!”
二牛抽噎著說到
接著天寶默不作聲的挽起衣袖,雙腿已經血肉模糊,褲子上全是烏黑的血跡,隱隱約約看得見骨頭了,阿貴看了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說道:哎,老天爺!世道不公啊···阿貴心疼的俯身看著天寶的傷勢,躊躇半天又說道
“天寶,二牛,正浩,你們...你們為何要來這花墳崗呀?自古以來,火地村的花墳崗就是封鎖重地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來這裏呀...二牛!”
二牛和正浩扶著天寶,呆滯地看著阿貴的眼睛
此時周邊的霧氣消散了不少,隱隱約約能夠看見樹林的墓碑,花墳崗似乎也從剛才那種與世隔絕的氛圍出來了,阿貴暫時收起符咒,準備超度他們三人,於是沉重的說
“二牛,我來背天寶,我送你們‘回家’啦!‘回家’後就好好過日子吧,下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