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濃駒場野外,夕陽風景,殘如血卻美如畫……
但,紅色評定帳幕之內,卻彌漫著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殺氣,這股氣息的散布源頭正是眾家臣眼中,剛剛接任武田家督的——武田十八!
“幸村,將傳令兵即刻梟首示眾。”
大喝聲,傳遍帳幕,將一眾家臣武將,震得渾身一抖麵麵相覷……
真田幸村聞言一愣,俊俏的麵龐變得猙獰,眸中大駭咬牙不甘道:
“主公?傳令兵帶來消息,是有功之人,為何要……”
“啪!”
“混賬!你忘了剛才為父什麼?”
真田幸村的父親真田昌幸突然扭身,一個巴掌甩在真田幸村的臉上,這一下極重,能看見幸村口角噴血。
“噗咚!”
真田幸村明顯還迷糊著,但沒忘記跪下,狂喝道:
“請父親明示?”
真田昌幸麵色猙獰可怖,獰笑道:
“真田家,所有人都記住這句話:家督的指示不論對錯,就算是錯誤的,但比正確指示——更加正確!
對的就是對的,然而錯的命令,將比對的更加對……記住否?”
“哈!不問對錯,堅定執行……”
“唰!”
真田幸村跪伏狂呼應諾,接著一躍而起,正麵拔刀前衝後一刀橫斬,毫不猶豫,更不手軟,也不問對錯!
“砰!”
“啪!”
一顆人頭飆射飛起數米,又重重落在地上。
“轟!”
枉死的傳令兵,還沒弄明白咋回事,最後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無頭屍身,轟然倒下!
傳令兵一對茫然眼眸眨了幾下,帶著不甘不解,緩緩閉上……
“噗噗……”
屍身側邊,站著一匹更加茫然的黃驃馬,不停打著響鼻……
就在瞬間之前,真田家剛被劉十八賜名的二兒真田幸村,拔刀不問緣由,一刀將剛剛衝進大帳,還沒來得及喘氣的那名倒黴傳令兵,一斬梟首!
已經起身,正在各自交談的家臣們,被劉十八和真田父子之間短促對話流中表達的內容給震撼到了……
沒等家臣武將們回過神打算表達任何對這種不道義的命令反對,就被真田幸村凶悍一刀梟首的無理舉動,給驚呆了……
這,太不講道理了?
這,傳令兵何罪之有?
新官上任三把火沒錯,可是必須要戴罪之人才行啊?好歹捏造點啥也好啊?
無端端斬殺無辜的士卒,這種不義舉動,如何收服武田家的眾臣之心?
…………………………
但,劉十八明顯沒有解釋的意向,而是背著手皺眉,遙遙看向血紅色大帳之外的風景,良久才問身後同樣一臉陰沉的馬場信房道:
“馬場大人,請據實告知美濃駒場武田家聚集有多少兵?赤備騎幾何?足輕幾何?火槍兵幾何?輜重兵幾何?”
馬場信房陰著臉,明顯還未從斬殺無辜有功的傳令兵那一幕中回過神來,語氣僵硬道:
“老臣已卸任美濃守備一職,這些軍務,家督新任的美濃守大人真田昌幸,也可詳細的稟報主公。”
劉十八看著馬場信房,猛想起自己剛撤了這位,對武田家忠心耿耿的老家夥美濃守備的職務,卻還沒頒布新職……
“啪!”
劉十八抬手,懊惱的猛拍一下自己亂糟糟的一頭白發,大笑道:
“剛想起,忘了頒布馬場大人卸任之後的職務!”
馬場信房老臉一紅,忙恭敬彎腰道:
“慚愧!老臣羞愧……今後,請家督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