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時間不早,劉十八想了一下,站到鋪板中間滿臉古怪道:
“明,是大家夥的好曰子,5監室也在黑獄出了名。. .
但,有一件事大家別忘嘍,今晚所有人都必須好好洗個澡。
然後明一早,將號子裏最好的衣服都拿出來穿上,沒有好衣服的相互挪動一下,總不能掉了我們號子的臉麵。
你們這幫老東西出去見老姑娘,總得精精神神才是,要是明女號的老太婆們瞧不上你,活該自己倒黴……”
聽見劉十八口吐蓮花的胡八道,所有人都想起來這事,將軍樓的水龍頭,頓時被幾人圍住。
沒一會,傳出讓人牙酸的議論聲:
“大爺,你的家夥真大……”
“二爺,您都那麼大年紀了,怎麼還沒割?”
“滾開……你再?”
“鼻毛,那麼大的塊頭,怎麼那玩意像個鱔魚,真是……”
“滾你嗎的逼,你再勞資揍你,怎麼了?沒聽過短精悍麼?草……”
“……”
聽著滿號子不能入耳的汙言穢語,不知為什麼,劉十八心中,竟隱隱感到一絲舒暢。
雖然黑獄不是什麼好地方,但卻有一份真姓情……
好人就是好人,不好的就不好,打贏的也不仗勢欺人,輸的也不會自暴自棄。
人就是人,就是真人;偽君子就是偽君子,明明白白寫在自己臉上,好比木漁舟那老東西一樣。
想到這,劉十八不由暗暗咕噥:
“我到底是什麼人?要是給我選擇的話,倒寧願選擇做一個真人,也不做偽君子。”
………………
夜晚總是過得比白快,往起床的鈴聲響半,號子裏的人都不願起,但今卻是個例外。
鈴沒響,一幫眉開眼笑,格外精神的老頭,就一個個自覺起床,將鋪蓋整理得井井有條。
接著一個個按次序洗漱,完事後,幾個老爺們坐在鋪板上不忍直視的梳妝打扮起來。
其認真的程度,讓閉眼假寐的劉十八感到心驚肉跳……
在黑獄裏,帶鐵的玩意都會被收繳,除了一個指甲鉗之外。
劉十八清楚的記得,號子裏很有幾雙價值不菲的皮鞋,皮鞋裏的鐵襯都被卸掉,看起來皮鞋和布鞋沒啥兩樣。
由於今是個重要的日子,所以這幫老東西,都想把自己弄得像人一些,什麼行頭都會裝備在身上,看起來古怪至極。
但基本上,大部分人仍蓬頭垢麵……
至於胡子,那幫老爺們有自己的辦法,他們用廢掉的牙刷去掉牙刷頭。
然後,用打火機將牙刷柄從中間燒軟,對折之後,將兩個對折的頭子在地麵上打磨平整。
這樣,就成了一個簡易的夾子。
這夾子沒別的用處,拔胡子卻十分好用!
兩個人你幫我拔胡子,我過會再幫你拔,拔得鮮血直流,大約十幾分鍾,就能將臉上的胡須弄幹淨。
要是仔細一些,比剃須刀弄得都幹淨,連毛囊都被連根拔起,至少三內絕對長不出來,
唯一讓劉十八看得心驚肉跳的是,那夾子夾住胡須往外扯的時候,鮮血嘩嘩的,疼啊!
但那幫老爺們卻樂此不疲,興高采烈的將自己下巴修理得無比的光潔滑淨。
讓劉十八更無語的是那鼻毛,連蛋蛋上的毛也扯了個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