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公寓的的床上,黑暗中,陳風那已然有點老氣的臉閃著淡淡的光亮,人的一生有多少真正的朋友呢?他不知道,不過對於他來說可能就這麼一個,逝者已去,本來憋著一口氣為濟哥報仇,可當一切做完後,陳風卻發覺那淡淡的傷感仍在瘋狂的蔓延,畢竟,一個人的死亡不能阻止另一個人的死亡。
靜靜的躺著,出奇的,陳風沒有去點煙,他隻是覺得很累很累。
陳風突然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因為一個開門聲輕輕響起,有人?!他第一時間扭開了衣袋裏的黑瓶子,心神牽引之下,大半瓶的尼古丁瞬間飛散在空氣中。
尼古丁從臥室直奔小客廳,緊緊的靠在臥室的牆上,冰涼的牆體讓他一陣清醒,清醒得似乎能夠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咚,幾秒後,從客廳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果然有人進來了!
這聲音在陳風心中仿佛驚雷一般,他的心呼的往下一沉,他知道,以前那種平平淡淡的日子已經隨著這一聲遠離他而去了,這個時候他才發覺,平時被自己厭倦的那種平淡而麻木的日子,原來是那麼珍貴。
很顯然,他暴露了,那種每天跟幾個好朋友喝喝小酒,打打屁,夏天遊下泳,冬天打打火鍋的生活已經一去不複返,他必須逃亡,甚至於會死,想到死,他的心不由有點發堵。
但陳風不後悔,或許他算不上個好人,或許他可以蠻不在乎的看著這個世界很多不公平的事,但他無法淡然的麵對濟哥的死,一個和他親如兄弟一般的人的死,如果他做不到,那沒什麼,可是他可以,所以他必須去做。
這無關對錯,也沒有意義,但,這是道義。
咬了咬牙,陳風飛快的穿上風衣,又從抽屜裏取出一疊人民幣塞了進去。最後從暗格裏取出一把黑色的手槍,撫mo著那光滑的槍膛,他輕輕的歎了口氣,這是陳濟送給他防身的,沒想到今天真的得用上了。
沒有時間給他感歎了,陳風知道,他快速的走過客廳,期間他看到了那個摸了進來的槍手,這是一個有著修長手臂的年輕漢子,手中還握著一把消聲手槍,也許剛剛他再睡的沉一點,現在躺著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控製著尼古丁毒氣從門縫裏鑽了出去,陳風等了幾秒,終於把手伸向了門把。就在這時,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陳風猛的向旁邊躍去,可終究太晚了。
正常人的反應速度不可能超過子彈的速度,一顆穿甲彈從陳風的後背進入,又從他的前胸飛出,帶出一飆鮮血,射進牆裏。
陳風被子彈一帶,瞬間覺得身上的力量都被抽空,就這樣倒了下去,血仿佛失去了粘稠性,從創口處像水一般流出,作為一個耐著性子老老實實的活了二十多年的老百姓,陳風並不知道自己被射中了心髒,但他知道自己不行了,他仿佛能感覺到生命力像夏天正午裏潑在大街上的酒精一般快速的揮發著。
陳風這個時候腦子裏卻異常的清醒,但一個個畫麵卻在他眼前不停的更換著。
那年的那張帶著點嬌氣和依賴的臉,那臉上仿佛還帶著點淚珠,好似在問他為什麼要離她而去。
又是好幾年前那個還頂著一頭黃發的濟哥,一邊揮舞著吃了一半的熱狗,一邊還興奮的指手劃腳,跟他說道:“被一拳打在肚子上,真的有點尿流了出來!”
末了,卻是一盅豬尾巴燉苦瓜的燉盅。
我死了,爸媽應該沒事吧。
這是陳風腦海裏最後一個念頭。然後,那些揮發在空氣中的尼古丁失去了控製,紛紛被氧氣氧化,變成灰色,猶如陳風的人生信條:事無對錯,隻是看值不值得去做。
此時,在遠處的一個樓頂上,阻擊手輕輕把阻擊槍的盒子合上,正是那個相貌普通的年輕人!
他把手中的煙頭彈在地上,又用力踩了踩,便走進天台上那個有點黑暗的樓梯口……
至死,陳風都不知道他麵對的這個神秘組織的名字,或許,這就是普通人的悲哀吧,你擁有的那渺小的力量,根本就擋不住什麼,你隻能寄希望於不要遭遇,盡可能的避開,否則,當你碰上時,絕無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