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進院子,四下打量了一下,又抬頭看看天,說道:“沒想到本王竟然一上午來這裏兩次。”他笑著對錦禦麟說:“免禮。”
錦禦麟一看這架勢,知道沒事了,心情頓時變得極好,朝屋子虛請了一下,“太子請進。”
太子和謝遷樂嗬嗬進屋了。那些侍衛差點把眼睛瞪出來,太子這是幹什麼?和殺人凶手一見如故?
太子朱棣說道:“這次是奉萬歲旨意來的,為剛才你在街頭遇襲一事。那些人是自作主張,和萬歲沒有關係,希望你不要誤會。萬歲賜你一百兩黃金,以示安撫。”
錦禦麟說道:“謝萬歲!謝太子!那些人是什麼來路?”
朱棣對侍衛們揮揮手說:“你們下去吧。”
眾侍衛離去,朱棣說道:“那些襲擊你的人都是禦林軍,受東廠的調遣。”
“謝太子實情相告。”錦禦麟點頭。又是東廠!
朱棣說道:“你可能不知道,這次尚銘派來的全是官員後人。你一下子得罪了十四家大員。”
錦禦麟笑笑,“尚銘可夠陰險的。怪不得剛才那位將軍親自跑來抓我。”
朱棣看他不以為意的樣子,也沒再說什麼,問道:“你能把當時的情況說一下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打死那麼多人的。”
錦禦麟把過程講述一遍,朱棣感歎:“原來你那火銃犀利到如此地步。”
錦禦麟點點頭,“射擊精確,射程遠。”
朱棣問道:“那我大明可以造得出來嗎?”
錦禦麟想了想,槍支其實並不難造,是個機械廠就能製造,六七十年代中國哪個縣都有造槍的能力。難的是子彈。
他說:“以大明目前的水平,要造到我這支的地步不太可能。但是有一些種類的槍支,大明可以製造。雖然比不了這支,但比弓箭已經進步很多了。”
朱棣問:“那子彈呢?神機營和你打的賭,你有幾分把握?”這句話他幾乎是屏住呼吸問的。神機營能造出槍來當然好,可那不是現在。神機營現在被梁芳把持,要是再造出槍來,那還了得?
錦禦麟笑道:“神機營不可能造出子彈來。火藥不過關,以小彈殼的火藥容量,擊發不了那麼大的彈頭,打不遠,力量不夠。”
朱棣放心地笑了,他壓低聲音問道:“這些話你對別人說過嗎?”
看他這種樣子,錦禦麟一愣,隨即明白他是有機密的話說。低聲說道:“以前沒有對別人說過。這裏隔牆有耳,錦衣衛重重監視。”
朱棣一驚,坐直身子說道:“沒有對人說過就好,這種事情千萬不要泄漏。國之利器,不可示人。”
錦禦麟點頭,“是。”
朱棣知道這裏被錦衣衛監視以後,就不敢再談一些敏感話題,也不敢表示出對錦禦麟的拉攏之意。
隻是詢問錦禦麟的生活情況,過得習慣不習慣,吃得還好嗎?對那個侍女滿意不滿意之類的。
錦禦麟也對他送自己金子表示了感謝,稱那些錢解決了自己的大麻煩,於是又把不許楊絮纏足的事情說了一遍。
兩人談笑風生,都覺得相處得比較愉快。
錦禦麟覺得一個太子能拉下身段來和自己閑聊,這就很不容易,哪怕人家是存了拉攏的心思,也很難得了。
他活這麼大見過的最大官員是他們校長,少將。要是在原來的那個世界,這太子相當於什麼?未來的國家元首。何況這是封建社會,兩者完全不具備可比性。
再加上人家上次給了一百兩金子,這次又是一百兩,可謂是雪中送炭。
又給麵子又給錢,文雅點的說法是榮譽和財富都給了。所以他很承朱棣的情,對這個十五歲的半大孩子很有好感。
朱棣覺得錦禦麟這人直來直去,不藏心思,可是又不同於那些所謂的直臣。
這其中究竟不同在哪他一時也想不出來,但總是覺得和錦禦麟聊天很放鬆,和那些直言進諫的“忠臣”們聊天就會氣得想殺人。
兩人聊了好長時間,謝遷提醒該回去交旨了,才告以段落。
太子回宮,謝遷去戶部宣旨:“聖上口諭,著戶部立即辦理錦禦麟入籍一事。”
謝遷走後,戶部吵成一鍋粥。
“什麼?讓堂堂六部大員去給一夷人入籍?”官本位的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