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已經近在眼前,除了梅鬆之外,其他人都長睡不醒。
敵人越來越近,說話聲音都能聽見。梅鬆廢了好大的力氣也沒有將任何一個人叫醒,火堆旁還有十幾個死屍躺在那裏,為了讓劉文輝等人不露出馬腳,梅鬆將五個兄弟也都托到死屍旁一個個擺的整整齊齊。剛剛藏身屋後,房子外麵的草叢裏立刻就鑽出了幾個腦袋。
黑漆漆的夜,雅雀無聲。隻有房間裏的一堆篝火不斷的燃燒,跳動的火苗照亮整間屋子。整整齊齊躺在地上的人一動不動,這間小茅屋充斥著一股子詭異。哪怕是篝火燒的再怎麼旺盛,也不能帶給人半點的溫暖。一陣微風吹過,火苗猛然間竄起來一人高,將房頂的幾根稻草點燃。
看見這一幕讓門外的敵人徘徊了好久,他們一直在看,希望從遠處能發現房間裏的鬼怪。嗚嗚的風聲是對這種恐怖氣氛最好的襯托,雲朵穿行於叢林之中,遮擋住天空中明亮的月亮,不讓他的任何一絲光線落在大地上。
梅鬆看的很清楚,有兩個家夥戰戰兢兢的往裏走,手裏的槍都在發抖。彎曲的腿隨時準備逃離這個讓他們膽戰心驚的地方。其他敵人則遠遠的躲在灌木叢裏,靜靜的看著這兩個倒黴蛋。看見敵人因為害怕而沒有靠近茅屋,梅鬆忽然間有了主意。
梅鬆還有一手絕活從來沒有在人前展示過。這是他們梅家的不傳之密,聽聞老祖宗說是當年他的祖爺爺跟隨以為生活在叢林中的奇人學的。作為梅家的絕技,決不能輕易使用。今天,梅鬆就準備用一用,看看自己生疏了沒有。
兩名敵人已經爬上了茅屋,兩腳踩在木棍鋪成的地板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兩人背靠背和螃蟹一樣橫著往裏走。隻有在這個時候,人的群居性習慣才能顯露出來,都希望聚集在一起,依靠別人的威視來為自己壯膽。豈不知自己旁邊的人也是這樣的想法。
地上一共躺了十七具屍體,還有一顆麵目猙獰的腦袋。那一雙眼睛睜死死的盯著他們,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過去都是一樣。屋子裏很空曠,四周用來睡覺的幹草平平整整,似乎剛剛還曾躺過人。兩人來到屍體的邊緣,一個家夥慢慢蹲下身,伸手摸了一把。屍體早已經冰涼。一連摸了四五個全都一樣,看不出傷在什麼地方,總之已經死了。
忽然躺在最裏麵的一具“屍體”動了一下,伸起來的一隻胳膊,如同旗幟一樣高高的數著。那雙手黑的不像樣子,還有那張臉,恐怖的刀疤從額頭一隻到下巴,整張臉被切成了兩半,中間翻出血紅色的肌肉。嘴裏還在嘰裏呱啦的說著胡話,似乎有坐起來的意思。
“詐屍啦!”一個小子尖叫一聲,扭頭就跑。剩下的那個沒有堅持兩秒也跟著衝出出去。
梅鬆看的清清楚楚,茅屋對麵的叢林裏發出一陣騷動。很明顯可以看出,裏麵的人全都被嚇壞了。在敵國佛教在百姓中地位很高,信奉佛教的人也非常廣泛。對於死亡這種事情看得非常重,一個死人忽然起身,對於虔誠的佛教徒的打擊有多大,那是可想而知的。
起來的人是大牛,他那一臉凶相,再加上臉上的刀疤,經過火光的照耀,的確和凶神惡煞一模一樣。任憑誰在這樣的環境下看見這樣的一張臉,不緊張才是怪事。即便是躲在暗處的梅鬆也被嚇了一跳,看著那一群敵人快速的後退,梅鬆貓腰鑽進叢林,伸手從懷裏掏出一根烏黑發亮的東西。
敵人開始議論紛紛,兩個去了裏麵的家夥,將這間茅屋的情況形容的陰森恐怖。特別是裏麵的那些屍體說的更是惟妙惟肖,自然也沒忘了提一提自己的勇敢。總之,從這兩個家夥的嘴裏,那小屋已經成了惡鬼遊蕩的地界,隻要靠近必然是死無葬身之地的結果。
統領他們的少尉還算是個精細的人,等著那兩個家夥說完,便仔細詢問了那些屍體。兩個人說的很肯定,屍體上沒有任何傷口,地上也沒一絲血跡。這一下不由得少尉不有所擔心了。凡是殺人必然會有血跡,就算勒死人的麵孔也會變形,裏麵的人死的如此蹊蹺卻是不太對勁。
叢林裏本就是陰暗潮濕的地方。一年多以來,敵我兩國在這一片小小的地方動用了幾十萬大軍,死的人沒有十萬也有九萬。這麼多的亡魂在這片叢林裏遊蕩,沒準真的會有幾個沒有被菩薩收走,遊蕩在叢林中,尋找自己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