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再回首(1 / 2)

人的命天注定,這話雖然有點迷信,卻也有幾分道理。

武鬆眼看著就剩下一口氣,堅持到了駐地。雖然說這裏比不上內地的大醫院,倒也不差。就這野戰,就那種給人看病也給動物看病的醫生,一針下去,武鬆很快退燒,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幾個兄弟長出一口氣,總算救回了武鬆的性命,一直擔著的心這才放下。劉文輝守著武鬆整整三天三夜沒有合眼,當武鬆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劉文輝趴在自己的床邊,淩亂的頭發,滿足的胡子,比起在山上的時候更加像個野人,衣服上熟悉的味道,帶著親切感。

大牛一巴掌拍在武鬆背上:“你小子終於醒了,可讓我們擔心壞了。”

“咳,咳咳咳……”

病房裏從各地送來的傷員全都有,似武鬆這樣還能活下來的並沒有幾個。生命就是希望,對於生命的尊重是這些上過戰場的戰士心裏最自豪和驕傲的事情。無論是醫生、護士,還是隔壁病床上養傷的戰友,全都過來詢問。

帶著眼睛的醫生仔細檢查了武鬆的身體,也是長出一口氣,看著大牛怯怯道:“沒事了,終於沒事了。”

大牛嘿嘿的笑,樣子恐怖,在哪醫生看來更加的嚇人。他清楚的記得,剛剛進醫院的時候,大牛抓住他的衣領,壓力的槍頂著自己腦袋的感覺。那時候差點尿褲子,兵痞自己也見過不少,從戰場上下來的兵痞野蠻,大家都知道,但敢掏槍的沒有人,大牛是第一個。

武鬆沒事,眾人放心,吃了些東西,洗了個澡,美美的睡上一覺。這一覺睡的格外舒服格外香甜,睡的天昏地暗,睡的踏踏實實。天什麼時候亮,他們不知道,天什麼時候黑,那就更不知道。

大牛是被餓醒的,當他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帳篷裏隻剩下他和梅鬆兩個人。劉文輝和張誌恒都不見了蹤影。正在納悶的時候,梅鬆似夢囈一般道:“都走了!去找了人了,孽緣呀!”

這句話說的和佛經一樣奇怪,以大牛的智商很難理解,不過他也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他們踏進野戰醫院的那一刻,大牛發現了一個身影,熟悉!無比的熟悉!沒有時間去看,但他已經猜到那人是誰,因為劉文輝也愣了一下。至於張誌恒,更是誇張,俘虜是被警衛營的人帶走的,帶走的時候張誌恒一直目送著。

大牛搖頭苦笑:“女人真不是好東西。”

劉文輝的確在野戰醫院裏發現了熟人,隻從背影他就認出來。那身影可以說魂牽夢繞,在夢裏時常會夢見,就是觸及不到。因為武鬆的事情,他不得不先忍一忍。今日武鬆醒了,也該去看看她了。不知道她過的怎麼樣?從後方醫院怎麼會到這裏?

劉文輝專門理了個發,是找那個下的去手的理發師弄的。旁人誰敢在腦袋上動刀子,整個醫院隻有他。那是士兵是個傷員,聽說在家的時候,父親是理發的,來到部隊他自然也被稱為理發師。第一次給人理發就是劉文輝。頭發胡子太長了,全都亂蓬蓬的罩在腦袋上,隻要弄短就行。

頂著一頭如同狗啃了的發型,刮了胡子,借了一件軍裝,背著槍就去了。一路上劉文輝的心都很忐忑,發型藏在鋼盔裏還能好一些,他不知道穆雙是不是還記得自己,一邊走一邊不斷的給自己打氣,尋找說話的方式和語言。

“你好!又見麵了!……”

“你好,好久不見,過得怎麼樣?……”

“你好,一直照顧我的兄弟,今天才來你不介意吧?……”

“你好,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你……”

劉文輝一遍遍的演示,一遍遍的變換著說話的態度和表情,但是他總覺的不滿意,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這些枯燥乏味的話沒辦法表達自己的心情。他很激動,不知道話該怎麼說。

一隻手伸向帳簾,還沒有碰觸到他就停了下來。劉文輝膽怯了,戰場上的子彈橫飛,屍體遍地他從來沒有膽怯過,可是這帳簾的裏麵,或者說這帳簾讓他膽怯。伸在空中的手,久久不能放下,也不敢碰觸那帳簾。

帳簾一挑,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劉文輝的眼前。劉文輝就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這樣的見麵方式有些突兀,讓他沒有時間反應。

穆雙手裏端著藥品和器械,身上的白衣服一塵不染,盤起來的頭發規規矩矩的縮在帽子裏。一開始被站在門口的劉文輝嚇了一跳,很快便平靜了下來,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