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還在地上蠕動的敵人,劉文輝沒有過去,使勁擰開大牛的水壺,一隻手拎著槍,一隻手將水壺塞進水裏。槍聲已響,附近的敵人或者我軍肯定會派人過來。槍聲就是信號,戰場上,那裏有槍聲那裏就會有增援。
沒有再理會那些在痛苦中掙紮的地方,劉文輝背起水壺,扭頭鑽進了叢林裏。傍晚的霧氣已經升起,淡淡的從腳下開始往樹梢擴散。劉文輝走的很急,他已經做了計劃,不能再按照原路返回,得先繞到我軍身後,這樣才最安全。如果在路上能碰見來查看情況我軍那就更好了。
叢林裏走路很費勁,交織在一起的藤蔓,錯綜複雜的地形,一眼望過去全都是綠色的視線,這些都是你的障礙。劉文輝雖然有些慌不擇路,但他還是謹記梅鬆的那句話:在叢林裏,無論什麼情況絕對不能錯了方向。
劉文輝在艱難的前進,走了好長時間,劉文輝發現了一個很大問題,自己迷路了。
“姥姥的!”
這是劉文輝今天第二次罵人,一次是下定決心,一次是無可奈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句話總是從劉文輝的嘴裏蹦出來。他已經不記得在什麼地方聽見過這句話,然後就變成了自己的口頭禪。
迷路可是一件大事情。而且天色漸暗,一個人呆著叢林裏絕不是什麼好事情。抬頭看看天上, 一團漆黑,高大的樹木遮住了天空,霧氣已經散盡,黑暗來臨。劉文輝無奈之下,隻能先停下來。
四周安靜之極,沒有聽見應該出現的槍聲,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劉文輝這時候倒希望有什麼聲音發出來,那樣的話,至少可以給自己一個參照的方向。可惜,四周一片寂靜。
劉文輝覺得不能再走了,必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叢林是很危險的,白天有白天活動的動物,晚上有晚上出來的動物。一個人在外,沒有人放哨,就的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樹上無疑是最好的地方。確定沒有別的方法再回到那個充滿惡臭的貓耳洞,劉文輝就隻能湊合了。
其實他還有些想念貓耳洞。雖然味道不好,潮濕,可裏麵有兄弟。人是個群居的動物,需要別人的幫助和友情。劉文輝找了一個熟茶,拉過來幾條藤蔓,交織在一起,做了一個舒服的吊床。樹葉和藤蔓的葉子是最好的偽裝,別說敵人,就算是地麵上的大型動物都未必發現得了他。
躺在自己的吊床上。劉文輝回憶自己走過的路。開始來的時候沒有問題,順著河道一直往西。自己撤退時選擇的方向也沒有錯,朝著北走。迷路的問題是個大問題,如果不能及時回去,就有可能葬身某一個動物的體內。明天他還得再試試,決不能坐以待斃。
劉文輝竟然睡著了。半夜醒來的時候,自己把自己嚇了一大跳。眼前一個奇怪的東西正瞪大眼睛看著自己,腦袋不大,眼睛很大,帶著深邃的黑光就站在自己搭起來的“吊床”那一頭。這樣的動物,劉文輝第一次見,嘴角旁的四顆獠牙清清楚楚。
劉文輝輕輕摸了摸懷裏的槍,一拉槍栓將自己單上膛。
一人一獸就這麼對峙著。奇怪的是那野獸並沒有急著撲過來,隻是站在對麵靜靜的看著他。很久很久,忽然野獸一轉身,高高躍起,十幾米高的大樹一躍而下,穩穩的落在地上,抬起頭看著上麵的劉文輝。
按理來說,野獸走了劉文輝就應該長出一口氣。但是鬼使神差,劉文輝竟然也從樹上下來。一人一獸開始在叢林裏穿行。那野獸似豹非豹,似馬非馬,更加不想野豬。因為是晚上,那獸的皮膚如同錦緞一樣黑的發亮,如果不是不斷的移動,靜靜地趴在那裏,誰也發現不了。
叢林中的路難走,那獸卻輕盈優雅,不緊不慢。劉文輝連滾帶爬的跟上,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等到劉文輝實在走不動的時候,前麵的獸也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劉文輝。劉文輝一屁股坐在地上,抓過背後的水壺,使勁灌了幾口。再次抬頭,卻發現那隻野獸不見了。
劉文輝心裏咯噔一下,打了一個激靈。一咕嚕爬起身子。用力太猛險些從自製的“吊床”上摔下去。摸摸自己的額頭,一層冷汗。看看四周的情景,劉文輝長出一口氣:“姥姥的,竟然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