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日,路上行人無兩,蒼白色的路麵上偶爾冒起一縷白煙,兩旁的小販有氣無力的忠守在各自的攤位前,許悠然慢慢收回視線,潔白細長的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手中的骨瓷杯,半晌,一隻手端起咖啡小小啜了一口,皺了皺眉,有些涼了,可等的人卻依舊沒有出現,就在她不耐煩的拿起桌上的白金iphone5準備打電話催人時,寂靜的咖啡廳的門口終於有了動靜。
一個身形高大的西裝男子推門而入,他先是將整個咖啡廳環視一圈,隨即毫不猶豫的向窗邊的許悠然走去。
許悠然放下手中把玩的手機,沒有看來人一眼,:“你又遲到了”肯定語氣的散發出不滿。
“抱歉,是我的錯。”男人口中一邊說著一邊自然地在許悠然對麵坐下,可見這樣的對話早已發生了許多次,以致竟成了習慣。
“悠然,最近都還好嗎”
“還不錯吧,你呢”
“我一切都好”男人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一杯焦糖摩卡,謝謝”許悠然像往常一樣為對方點了杯咖啡,抬眼看他“突然找我,怎麼了?”
說到這個,男人神色有些不自然,“這個待會兒說,我們今天就單純好好的靜靜的相處一會兒,像正常的情侶那樣,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我們之前不是正常的情侶,是嗎?”許悠然淡淡瞟了對麵的男人一眼,等待他的回答,
“不是,不要這樣,小然,我的意思是我們很久沒有倆個人在一起靜靜的,什麼都不想,這樣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我們是情侶,不是嗎?”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還有一絲委屈,
看到他這樣,許悠然一時默然,“抱歉,是我忽視你了,但是為了更好的未來,我們總得付出些什麼,不是嗎?”
男人煩躁的捏了捏鼻梁,往事一幕幕浮現,從懵懂青春到現在,如今他們各自有各自奮鬥的事業,可是,男人低低淺泯一口咖啡,太甜了,他始終不能習慣,卻不得不習慣,因為這是悠然為他選的,他裝作不經意:“昨天我媽又問我我們什麼時候定下來,她很喜歡小孩子。”沒有說出口的是,這是最後通牒了,如果今年他還是不能說服悠然乖乖跟他回家,那麼會有其它“兒媳”出現,比如蔣羽,想起她,男人不自覺露出一抹無奈的微笑。
“你知道的,我媽和我弟,現在都很需要我,我不能…”
“我知道,我懂,但我們結婚以後,我們可以一起照顧他們啊,好嗎?”男人握緊許悠然的手,仿佛這樣就能打動她的心,許悠然盯著他們相握的手,麵露掙紮之色,男人趁勢單膝跪地,掏出自己準備已久的鉑金婚戒,滿臉誠懇:“小然,我們從學生時代走到現在,足足六年了,我們一同經曆了那麼多風雨,我知道你很辛苦,給我個機會,讓我來照顧你,好嗎?讓我們一起組建一個家庭,我會努力奮鬥,好好照顧你,我愛你,小然,嫁給我,好嗎?”
許悠然看著這個在她麵前跪下的人,似乎隻要向前一步,她就能得到幸福,這不禁讓她有些恍惚,男人懇求的看著她:“說好,嗯?”
咖啡店的客人對這對年輕的情侶投來好奇和祝福的目光,隻是許悠然,陷入了沉默,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內心幾乎汪洋成海,她想說“好”,隻是太難,許悠然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哪怕隻是表麵上,她緩緩抽出被握在掌心的手,溫暖不再,被咖啡店的冷氣包圍,似乎心也被苦澀包圍了,撇過頭,不想去看男人失望的臉“對不起,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現在…我不行…”
“哈…我就知道,我還在期待什麼呢,我早就知道的,悠然,你總是對我狠心。”男人舉著婚戒的手緩緩垂下,字字誅心。
“對不起…”好像她的世界隻剩下這三個字,“…對不起…”
“悠然…總有一天我會等不起的…悠然…”聲音愈發低不可聞,
咖啡店外驕陽似火,咖啡店內寂靜冷哀,一對璧人一坐一跪,久久不動,時間都似乎凝成了一座肅穆的雕像,終於,女子率先離開,男人起身,慢慢坐到女子之前的座位,端起涼透的咖啡,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