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滾著，希望能把腫消下去。
W淩晨了才回來。我坐在沙發上。他進了門。到了臥室待了一會兒出來了。
他看著我的大
包，摸摸我的臉，我不是故意的。痛嘛？我搖頭。我看到他的嘴角也是腫得，Z哥那一拳
力道還真大呀。我指指他那裏，痛嘛？他也搖頭。
W一直欲言又止，最後，他長歎一口氣。CC，我們離婚吧！
我一聽淚就流下來了。這麼久我們一直不快樂，但是他從來沒有提過離婚的事。我不想離
婚呀。他看我直掉淚，就拚命搓手，也說不出其他話來。
我問他，為什麼要離婚？我不想離婚。
他看著我，CC，你快樂嗎？
我，我回答不出來。以前的我當然快樂，現在的我還怎麼快樂？
我也不快樂。我想原諒你，但是我總是忘不了你告訴我的事情。F跟我說了，你也是受害
者，我不應該懲罰你。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就是做不到。我不想你不快樂。
我一直搖頭。我希望他們兩來幫我，不是希望他們勸W來跟我離婚呀。
他扶著我的臉，CC，你愛我嗎？
我看著他，本能地想回答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話到嘴邊我又咽下去了。我沒出聲。
W的眼神一下很黯淡。他把臉埋在掌心裏。
我問他，W，那你呢？你還愛我嗎？
W抬起頭，我。。。想愛你，
如果我的沉默打擊了W，那W的坦誠也打擊了我。
如果兩人在一起相互折磨是因為彼此還愛著，在一起還是有意義的。但是如今這兩個人都
不確定是不是愛對方，卻還要死活在一起，繼續傷害，那是為了什麼？
盡管我告訴自己
，但是我的心很痛，感覺就像是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正在從自己身體上一點點抽離。我最後
跟他說，今天實在是太亂了，我不知道我們到底該怎樣。
W說，Z哥明天會陪他去醫院。我看著他安慰他，不會有事的。W笑了，不怕，有病我就治
病。
我一直不是很清楚到底那天晚上他們都聊了什麼，是什麼促使W有了想離婚的想法。但是
離婚的事我們暫時沒有再提，因為接下來的一個月夠亂的。首先是Z哥和F的結婚計劃全部
泡湯了。兩個人那也沒去，就全圍著我們轉了。最後給他們餞行時，我一直抱歉。F說，
W的事讓她一下打擊挺大的，結婚的事，就再擱一下啦。Z哥倒是無所謂，他說這麼多年他
都等過來了也不在乎這會兒。
W最後確定是患了抑鬱症。但是他對自己出現這樣的心理疾病倒是沒有產生抵觸心理。積
極配合醫生的要求，也服用一些藥物。家裏多了好些抑鬱症有關的書。我也跟著讀，每每
看到符合他症狀的地方，我就忍不住難過。我想真正起到作用的不一定是什麼藥，而是W
一直藏在心裏的東西終於有一個正常的渠道讓他發泄出去了。而且他的朋友並沒有因為這
樣而可憐他，或是瞧不起我。
一方麵他的實驗也到了結尾的時候。我逃避，不想麵對離婚的話題。W忙著治療，學習還
有出國的計劃也在進行中。生活裏有了新的重心，倒也平和了一段日子。
這個期間，F經常來找我。她跟我說得最多的就是要我學習為自己活。我一開始不理解，
也不明白到底什麼是為自己活。但是她說，我自所以有這樣的經曆就是因為我沒有為自己
活。什麼都是W，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當然這些話都是我後來才慢慢明白。
Z哥和F走了。F上飛機前，一直拉著我的手，跟我說，ＣＣ，學會為自己活！
W拖延了一些時間，但是在導師的關照下，順利畢業了。接著他投入到緊張的出國考試準
備裏。我們還是住在一起。但是比較像室友。我常常想如果他出國了，我該怎麼辦？他會
要我跟他一起去嗎？會了那裏，我言語能力差，還不是又拖他後腿。我不去，那我去哪裏
？
我把心事藏起來。每天我就想著花樣做飯給他吃。幫他整理要複習的英文材料。Ｗ也絕口
不提以前的事。他的心思好像一下變開闊了，讓他現在用心的是他的未來，他的明天。
而我，應該已經不在他規劃的未來裏了。
我覺得Ｗ這一輩子唯一遇到的難題就是我吧。除此之外，他都是成功的。
兩個英語考試下來成績都很理想。申請學校先前給的有條件入學通知書也換成無條件通知
書。研究所的教授更是給了高額獎學金。然後就是準備去大使館麵簽了。那天他回家神采
飛揚，跟我說，CC，M國是去定了。
我燒了滿滿一桌菜。他買了兩瓶紅酒。我說我不喝酒。他說，喝點吧，難得這麼高興，陪
他。咱今天在家，不怕。我一聽，眼淚差點就流出來了。W居然可以這樣說話，那說明他
已經釋懷了。他原諒我的錯誤了。他給我倒了一小杯，但我倒是一直都沒有喝，我隻是陪
他舉杯。
很久沒有看到他那麼高興了。他大口吃著菜，喝了一瓶半瓶酒。剩下的被我搶走了。
W有些微微的醉意。吃完飯，我收拾碗筷到廚房。我洗碗時，他就站在旁邊幫忙。一直笑
眯眯的。如果不是我內心很傷感的話，我真的覺得他好可愛，好笑把他的頭揉在我的懷裏
。
等家務都收拾好以後。他拉我坐在沙發上，撫著我的背，看著我。
CC，你是個好妻子。
我紅著眼睛笑了。
真的，他眯著眼睛強調。你是個好妻子。
我不想跟你分開。W看著我，我不想跟你離婚。但是Z哥和F說，我在毀滅你。你不快樂。
CC，你快樂嗎？
我點頭。快樂，快樂。
W摸著我的頭，想在找那個很久以前被他砸到的包，還痛不。吹一下。
那個晚上他說了好多話，說他不想放棄我，想我們永遠在一起。說為什麼老天爺就是這麼
殘忍，為什麼要毀了他的幸福。
我扶到床上休息。他一直握著我的手，放在他的臉旁。快睡著前，他突然間又睜開眼睛看
著我，你為什麼不信任我？為什麼不信任我？為什麼。。。
我一直懸在眼眶的淚終於滴下來，掉在他的臉上。就是那一刻，聽到他問出那樣的話，我
才明白，我該放手了。讓這個男人真正活在沒有陰影的生活裏。
其實到這裏，我跟W的故事基本就到了尾聲。在他簽證下來以後，我們就辭掉房子，回到
了A市。走之前，我跟他說，
我們等回到A市再去辦證吧。
W知道我的心意以後，曾經出現過好幾次反悔。但每一次我都會跟他說，我們就算不離婚
，我也不會跟他去M國。如果我們不能在一起，守著這個婚姻還有什麼意思。W當然不知道
我為什麼不去M國的真正原因。但是我知道，他一直不知道怎麼安排我才是對我最好的安
排。
他問我，CC，你不再愛我了嗎？
我告訴他，我還愛，但是現在，你能讓我愛我自己多一些嗎？
他問我，那離婚了，你怎麼辦？
我說，我回去找一份工作，然後在A市陪著爸爸媽媽，盡點孝心。
那以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