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牧清風沒有動,他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暗夜使黑瞳與黑袍他們。
牧清風強忍著身體的躁動,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力量此時正亂成一團麻,它們相互爭鬥,又相互爆發,爭先恐後的向他的身體灌輸著力量。
他的每一個細胞,都不斷的被撐大,牧清風覺得。
自己的下場會是爆體而亡吧,可是那又怎樣,隻要水兒能活著,自己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麼呢。
悲傷呢,不為自己的性命,隻悲傷有情人終不能成眷屬,還是逃不過分離的命運。
現在,時間很重要,每拖一分都對牧清風更加不利,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體內那不受控製的力量,什麼時候會讓他爆體而亡。
可是,現在誰都不敢先動,誰先動,誰就有可能落敗。
暗夜使黑瞳沒有動,他就站在那裏,任由雪花飄落,她聽得見,風吹過了她的頭發,她感受得到風運行的軌跡,可是她發現不了牧清風的蹤跡。
暗夜使黑瞳心中是震驚的,按理說牧清風此時應該現出身形的,因為那隱身衣雖然說是可以永久的隱身,但是卻同時有著一個致命的弊端,那就是隱身衣令人隱身時是需要持續消耗能量,那能量是十分巨大的,就連她自己都不敢用隱身衣隱身太久,隱身得久了,自身能量耗盡,那不等同於自殺。
可是,牧清風久久不現身,讓她心中漸生恐懼,難道牧清風的能量已經大到如此恐怖的境界?
她不知道,牧清風身體內的力量是何等的龐大,也幸虧了這隱身衣吸收掉不少牧清風體內混亂狂暴的能量,不然牧清風恐怕早已爆體而亡。
暗夜使黑瞳內心越來越不安了,她今日所遇之人皆出乎了她的意料,簡直超出了常理,這少年如此,那少女也也如此,回憶起與那少女的戰鬥,暗夜使黑瞳此時仍然心有餘悸。
對了,那個少女!
暗夜使黑瞳頓時有了對策,所以她動了,向水兒撲了過去。
這是引蛇出洞,暗夜使黑瞳這人心中從來沒有對錯觀點,所以更不會認為對一個身受重傷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出手有什麼不光彩,她這人做事,隻要目的能達到,什麼手段她都是不介意的。
這一點,她與黑袍或羅蝶衣都很像。
不同的是,黑袍這人其實是貪生怕死的,但卻善於為自己的貪生怕死立下各種牌坊,他為了自己保命,可以放棄與無名的父子之情,而且還要說服自己是為了自己的心愛的女人,何其虛偽,他是個看似真小人的偽君子。
而羅蝶衣又不同,她在乎的隻有自己,隻要自己不死管你世間洪水濤天,她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犧牲一切,包括身體和情感,她卻是個真正無情之人,某種程度上,這女人的無情要勝於黑袍。當然,你也可以把她理解為一個為了理想努力奮鬥的上進女青年,雖然她為了理想可以不擇手段,這世間是最不缺乏這是種人的。
暗夜使黑瞳一動,牧清風果然上當了,當然,牧清風知道這是暗夜使黑瞳在逼他出手,隻可惜,這計雖不怎麼高明,牧清風卻不得不中計。
他愛水兒勝過愛自己。
暗夜使黑瞳心中大喜,知道牧清風已中計,她在疾奔中無時無刻的注意著風的軌跡,她知道,那少年為了救這少女,肯定會全力以赴,那樣絕不可能再去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到了她這一境界的高手,交手時其實看的不單是人的動作,而是氣息,而是動作運行的軌跡,物體運行時摩擦空氣的軌跡。
到了他們這等境界,如果刻意隱藏,又有隱身衣的幫助,其實也是極讓人頭疼的,因為穿著隱身衣的刺客悄無聲息的摸到你的身前,然後給你致命一擊,問誰又能防得了。
所以,暗夜使黑瞳見到牧清風隱身的那一刻要那樣來防範,怕的就是牧清風近身。
可是,隱身衣隻適合刺客一對一偷襲時發動致命一擊,假若有旁人在,就算你穿著隱身衣,一發動襲擊,那動作肯定會讓旁人察覺,將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當然,黑袍還沒有到達能察覺動作運行軌跡的境界,暗夜使黑瞳也沒有把握能防備得了牧清風的突然偷襲,但是她有自信不死,牧清風最多隻能讓她受傷,因為她看到了牧清風攻擊黑袍時的力量。
那力量是能對她造成傷害,但卻不能讓她不能行動,隻要能行動她就能跟牧清風戰鬥,勝敗先放一邊,牧清風一旦被她糾纏住,誰也不能保證黑袍不會趁機逃跑,而牧清風怎麼可能會讓黑袍有機會逃脫。
假如牧清風先攻擊的是黑袍,又有她在一旁虎視眈眈,她沒有動,是因為她知道牧清風不敢動,盡管她也不敢亂動。現在,她動了,牧清風也不得不動了,她當然也發現了牧清風,所以她突然轉身,人還未到,手中雨傘便先脫手而去,雨傘到時她也到了,隻聽得沉悶的重物拍擊聲響起,而後雨傘張開,暗夜使黑瞳傲然而立,說道:“你明知在我麵前,隻要你動,隱身不隱身對我來說都無大用,何不現出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