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方覺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心靈,竟忘記了清風哥哥的安危,心中頓時又是著急又是自責,又念及無名對自己一片情意,而無名也知道錯了,便也就罷了,逝者已逝,就算她將黑袍殺個千遍萬遍,桃夭夭與王元霸也不能複活,她又何必多作孽障,讓這世界多一場悲劇。
於是,她再也不願意理會兩人,轉身便離去,目光尋找著牧清風的身影,又見冷洋洋攙扶著牧清風向自己走來,見牧清風安然無恙,心中頓時落下了一塊石頭,喜上心頭,放下了所有的防備,太累了,她覺得,此時,她隻恨不得快快的躲進牧清風的懷裏,好好的夢一場,再也不願意管這半點世間紛爭。
隻可惜,天從不遂人願,生來喜歡抓弄人。水兒喜才上眉頭,還未凋謝,便又皺了眉頭。
水兒隻覺有什麼利器從後背穿了過去,又聽得無名大聲的喊著“不要”,然後,她便腦子一片空白,從身體穿過的利器拿開之後,她便覺得喉嚨一甜,一口鮮血頓時從口中吐了出來。
是血嗎?水兒摸著腰部,茫然若失,然後轉過身來,難以置信的看著黑袍,他此時舉著手中幻化而成的利刃,笑得得意極了,而無名,也是難以置信的看著黑袍,隻是眼睛淚水模糊了一片,癱作一團爛泥堆在地上,他親眼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被自己最親的親人殺死在自己的眼前,他隻覺所有生的希望都離自己而去,他此刻雖然活著,卻已如同死去。
“為什麼?難道惡人可以這麼假,難道好人就注定要受到傷害?”水兒不甘的想著。
水兒究竟涉世未深,她不知道,往往越是殘暴的人越是怯懦,越是在得意的時候橫行不法的人,越是禁不起一點挫折,在落於下風的時候,立刻就矮了一截子,露出一副可憐的臉相,可如果給了他報複的機會,他便馬上變得像瘋狗一樣狠狠的咬你一口。
牧清風親眼目睹了先前的一切,那利刃雖捅在了水兒的身上,卻如同在他的心上捅了千百刀,他憤怒得失去了理智,心疼得紅了雙眼,再也對自己的身體不管不顧,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冷洋洋的雙手便向水兒衝了過去。
水兒終於支持不住倒了下去,卻倒在了牧清風的懷裏。
水兒看了過去,見是牧清風,終於還是打從心底笑了出來,隻是此時臉色蒼白,竟笑得無比淒涼。“清風哥哥我們回去吧,回到那山穀中,再也不出來了好嗎?”
“好!我們……我們……這就回去!”
牧清風想努力的笑出來,可是該死的眼淚卻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喉嚨如卡著什麼一樣,連說話都哽咽了。
水兒伸出了手,輕輕的拭去了牧清風的眼淚,將手放在了牧清風的臉龐,輕輕的撫摸著,強顏歡笑道:“跟你一起,我無比快活,你又為什麼要悲傷呢?”
牧清風忙抓住水兒的手,大聲說道:“我不悲傷,我快活的很,我這就帶你回去。”
說完,便將水兒抱了起來,對所有的人不管不顧,此時,他的眼中隻有水兒,他的世界也隻有水兒。
隻是,走沒幾步,他就又不不得停了下來。
他的身前,暗夜使黑瞳定定的站在那裏,見牧清風停了下來,才說道:“你們還是跟我走吧。”
黑袍又在身後大聲說道:“你們今天是跑不了的了。”
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
牧清風看了懷中的水兒一眼,水兒卻安靜閉上了雙眼,再也不願意理會一切,牧清風怎能不知水兒心意,遂堅定的說道:“我答應我的妻子要帶她回家,就一定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