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人性之醜陋實在是令人作嘔,黑袍本就憤世,看得進的便多是醜陋了,不說他那勾心鬥角的官場生涯,單是網絡上這類新聞還能少了去?什麼獸父性侵親生女兒,丈夫殺妻而分其屍,朋友借醉侵犯了朋友的妻子還殺其全家,還有其餘種種人性醜陋,黑袍向來看得進都是這些,於什麼親情、愛情、友情,他是半分都不信,隻道人都是自私的,不可能付出,什麼真善美皆是可笑的人類編織出來的可笑童話而已。
所以,他從來都沒想過向冷楚王這般殺人如麻者,竟能為了自己的女兒不顧一切,這世間父愛這一美頓時讓他被襲擊的毫無預備。
黑袍身體還沒倒地,便憤怒的大喊一聲,便得身了,向冷楚王襲擊而去,冷楚王大喊道:“你們快走!”說完,便與黑袍大戰了起來。
冷洋洋落下了淚,這才知,原來父親一直將她的小心思看在眼裏,隻是不揭破而已,心中愧疚感動頓時滿腔,隻是她絕不能不顧牧清風的,隻能悲聲大喊道:“父親,原諒女兒的不孝了。”
說完,便攙扶著牧清風離了去。
太陽下去了,月亮還沒有出,滿天盡是烏黑,又飄起了小雪,月亮看來是出不來的了。
冷洋洋看著臉色蒼白靠著她身體的牧清風,虛弱得仿佛睡著了一般。冷洋洋拂去他臉上的雪花,心中著急頓時沒了半分主意,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直到看向隱沒在黑暗裏的國賓館大門的方向,心中才稍定,無論如何都得先逃了出去在說。
於是,便攙扶著牧清風向外國賓館門口方向走去,走沒幾步,忽聽得牧清風虛弱的叫道:“水……水……”
“你是渴了嗎?再忍忍。“冷洋洋邊說邊走,腳步隨著心境的焦急也更焦急了。牧清風沒有答話,冷洋洋隻聽到一陣咳嗽,向牧清風看了過去,隻見有血從牧清風的嘴裏隨著咳嗽而出。
冷洋洋心中頓時更為著急,忽又叫遠遠的有巡邏隊走過,怕暴露蹤跡,又是麻煩萬分,忙將牧清風攙扶到一牆角處,兩人蹩進簷下,前麵茂盛的低矮樹木剛好擋住了兩人身形,又叫牧清風冷得顫抖,冷洋洋忙抱住他,好一會才好了些,卻全然忘記自己也受了傷。
兩人藏身之處,極為隱蔽,巡邏隊走了過去,毫無察覺。
冷洋洋哪裏知道,牧清風之所以顫抖,是因為體內的各種力量向他傷口湧了過去,體內力量相激,讓他疼痛難當,才忍不住顫抖,幸虧疼痛也是一陣,傷口雖然還未好,卻是不流血了,倒也讓牧清風保住了一條性命,牧清風隻覺疼痛感過後,便是眩暈感大作,意識越來越模糊,隻想好好睡一覺,終於再也忍受不住,又給冷洋洋抱住,隻覺溫暖難當,把頭靠在冷洋洋胸前便閉上了眼睛。
牧清風閉上了眼睛,右眼卻有血滲至臉頰,他不知道,說來也奇怪,牧清風自從那太空中跌落後,右眼便時不時的滲血,卻又對右眼沒有影響,真是不知是好是壞。
冷洋洋也疲累極了,正思索著接下來怎麼辦,突覺得胸前傳來了又熱又怪的感覺,向牧清風看了過去,見他整個頭都靠在自己胸前,臉上不由一熱,又見牧清風右眼滲出血來,緊緊閉上了雙眼,一動不動,隻道牧清風是死去了,一時間悲傷難忍,又不敢哭出聲來,隻顫抖著身子流著眼淚,將聲音都吞進肚子裏,這樣一來她那本刺得不深的傷口,頓時又流出血來,她卻不管不顧,隻願流幹了才好,兩人一同死去罷。
這樣又持續了一會,不知道是因為鮮血的流逝,還是因為悲傷得累了,冷洋洋也覺得眼皮越來越重,雙手緊緊的抱住牧清風,把頭靠在牧清風的肩部,也閉上了眼睛。
牧清風卻動了動,又動了動,在冷洋洋的胸前蹭著。
冷洋洋驀得睜開眼睛來,那雙眼又有了生氣,抬起頭來,躬直身子,將牧清風扶了起來,見牧清風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向了她,那眼皮雖然疲憊,眼睛卻是那麼的明亮,那麼的生機勃勃,一如此時牧清風對她的淡淡一笑,是多麼的有生氣,整個世界頓時又有了生氣,有了希望。
冷洋洋難以置信的問道:“你沒事麼?”
想笑又不敢笑,淚水滑出眼眶,眼角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