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方方才說的話也證實了李浩然自己的猜測。
那麼會是誰?李浩然自問並不認識任何一個人,一個可以派個律師就能影響警察局長的權貴。一開始李浩然腦子裏浮現了那個成熟美麗的身影,但隨即自嘲的否認了,既然對方已經將自己賣出來了,就不會再前功盡棄再找關係將自己摘出去。
那麼到底是誰呢?
李浩然的沉默自然被李婷視為理虧,心中暢快些許,但這並不代表李婷能拿李浩然怎樣,既然局長都已經發話,李婷也隻能接受對方即將離開的事實。
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得異常順利,不知道方警員帶著怎樣的心情,很快重新替李浩然做了一份口供,按照李浩然的述說寫的,之後李浩然檢查無誤後簽字,便被人帶出審訊室,在兩名民警的帶領下,向外邊走去。李婷方旭臉色難看的跟在其後,沉默不語,但均都非常默契的沒有給李浩然解開手銬。
走過拐角,走到警局的辦公大廳,那裏正坐著好幾名警察和一些涉及各種案件正在做筆錄的一般平民,此時見到李浩然一行人,其中一處的三人中的兩人頓時衝了過來,一名極為年輕的女孩還有一位中年婦女伸手就向李浩然臉上撓過來,嘴上哭喊著什麼,讓人聽不真切。而那名沒有衝上來的中年男子,隻是在人群外憤怒地盯著李浩然,並且小心地看護著自己的同伴。
不知為何,這樣明顯的攻擊行為並沒有引起李浩然身邊兩名民警的阻攔,而李浩然身後的李婷和方旭更是露出幸災樂禍的冷笑。
麵對兩個女人的撕扯,李浩然不得不舉起雙手護住麵部,在感覺到身上被摔打撕扯了好幾處後,身邊的兩名民警像是才發現有人動手一般,將女孩和中年婦女推開,擋在外邊。兩名女性被警察隔開,卻依然想要繼續攻擊李浩然,臉上洋溢著憤怒的神色,嘴上叫罵著,女孩還好些,隻是哭,而中年女子則是直接謾罵出聲,詛咒李浩然不得好死。
兩人的情緒在民警的安撫下鎮定下來,年輕的女孩紅著雙眼死死盯著李浩然的臉,仿佛想要將對方的臉深深的刻印在腦海裏,半天才開口問道,聲音清脆動聽:“為什麼你能這麼狠,將一個人直接打成殘廢?”
“我哥哥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這個禽獸。”
隻是簡單的三句話就讓李浩然明白了大概,並且沉默不語。心中猜測眼前一家人可能就是那七十幾個混混中某一位的家人,看對方的神情,估計那人傷勢不輕,同時李浩然也知道,對方的哥哥恐怕是接受了要殺自己命令的一夥人中的一個。
因為李浩然隻對那些下狠手的人下了真正的狠手。
李浩然一言不發,打量了女孩一眼,發現對方長相極其清秀,膚色白皙,年齡或許隻在初中生左右,身上還穿著校服,看樣子似乎是市一中附屬初中的樣式。麵對對方憤怒的直視,李浩然移開目光,並非是心虛,隻是自己畢竟將對方的家人打成重傷,盡管是對方的哥哥先下死手,但這並不代表李浩然可以對著一個如此幹淨透徹的女孩闡述這社會的黑暗。
看得出來,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哥哥”和他的家人,把眼前的小女孩保護得很好。
憤怒哭喊的兩人被民警勸走,李浩然繼續被人帶著往外走,這時候走在兩旁的人換成了李婷以及方旭,此時兩人臉上浮現出了笑容,和蔑視。瞥了李浩然一眼,李婷像是在解釋什麼似的開口道:“方才小女孩的哥哥是被你打得較重的那些人中的一個,或許是傷得最重的了,左腿膝蓋完全脫臼,右腳骨折,經檢查,即使醫好了左腳也會跛,所以他們才會如此激動。
李浩然停下步子,卻並沒有轉頭,開口突兀地問道:“這是你們安排的吧?”
李浩然忽然開口讓兩人一愣,隨即李婷冷哼一聲,說道:“我隻是讓苦主的家人見一見讓他們遭受災難的罪魁禍首而已。我知道那個女孩的哥哥肯定也不是好人,但你出如此重的手,卻是更加過分一些。”
方旭在一旁並沒有開口,隻是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李浩然卻又小心的不讓對方見到自己的輕蔑和嘲笑的神情。
李浩然頓了頓,才開口道:“那完全沒有意義,我並不會因此而愧疚。”
李婷深吸一口氣說道:“你果然冷血殘忍。”
李浩然搖了搖頭,抬腿向前走去,說道:“不,我隻是問心無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