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錯愕之後，肖禾冷靜了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往事就不要再提了。你沒有離婚，我也一個人過來了，現在不是皆大歡喜嗎。”
“一個人？”周文敏銳地捕捉到她話中的信息，“你沒有結婚？”
肖禾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掩飾道：“生意太忙，沒有精力考慮其他的問題。”
周文大感安慰，想了想，試探道：“那你一個人，不會感到孤獨嗎？”
“當然不會。”肖禾斬釘截鐵地說：“有女兒陪著我，一點都不孤獨。”
誠然，肖念雪這個孩子，是不會讓她孤獨的，三天兩頭就給她惹點事情。
周文心思一動，疑惑的同時，更加好奇，“我們的女兒？”
肖禾知道他誤會，又怕他察覺到當年的真相，趕緊解釋，“是我收養的女兒，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話雖這樣說，她的心卻痛起來。
收養的女兒是好好的，那她的親生女兒呢？
可憐的孩子，有沒有吃飽穿暖，有沒有受到良好的教育？
“肖禾，你又何苦逞強呢，我知道，我們之間有一個女兒，她在哪裏？”周文見她極力掩飾，索性揭露了事實。
聽他提起自己的親生女兒，肖禾的情緒一下子就崩潰了。
她的臉迅速垮了下來，眼裏淚光閃閃，突然控製不住啜泣起來。
“怎麼了？”周文挪到她身邊，一隻手握住她的肩膀，關切地問。
肖禾邊哭邊說：“我對不起她，我把她弄丟了。我隻是想努力工作，給她一個好些的生活環境，卻沒有想到，因為我的疏忽，讓她被人販子拐走了。”
想起當年那個冰冷刺骨的冬天，她的整顆心，都像被扔在了寒淵裏。
二十幾年了，那天的事情仍然曆曆在目，時不時如噩夢一般纏繞著她，從沒有一刻，她能原諒自己。
周文見她痛苦，心裏也是愧疚難忍，如果當年，他能把事情處理得更好一點，就不會讓她們母女，遭遇到這樣的事情。
“好了。”他將肖禾攬在懷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沒有人會責怪你，你隻是一個負責任的母親。”
“可是我的女兒……”肖禾哽咽住了。
“她很好，長得很漂亮，也很有教養。”周文想起夏以沫來，心中十分慶幸。
還好，她平平安安長到這麼大了。
不然，他一定會無比自責，恨不得殺了自己。
“你說什麼？”肖禾聽出他話中的玄機，一下子止住了哭聲，瞪大了眼睛問：“你知道她在哪裏？你見過她了？”
周文點頭，“放心，她很好，我向你保證。如果你見到了她，也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肖禾失語片刻，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一把甩脫周文的手，“既然你見到了她，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找她找得多辛苦？如果不是你，我們母女倆，又怎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周文自責，任由肖禾發完了脾氣，才溫言軟語地說：“你先冷靜一下，我也是剛找到她，知道她的存在之後，我馬上就讓人找到了你。今天我來見你，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