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被扔進了郊區的廢棄民宅,那是一所很大的宅院,因為荒廢許久,院子裏都長出了半人高的雜草。
輕易沒有人到這裏來,就算埋個把死屍,警察也需要找很久吧。
殺手從車子的後備箱裏,拿出了一條麻繩。
他將麻繩的一端扔到樹杈上,做了個活結。
剩下的工作,隻要將夏以沫的脖子套進活結,拉動繩子,她就會在睡夢中被活活勒死,即便半路上醒了,再怎麼掙紮也沒有用。
他自鳴得意地將夏以沫抱起來,打算實施他的計劃。
“不許動!”背後響起一個沉穩的聲音。
他失算了,沒有料到,這樣一所廢棄的房子裏,竟然還有人。
算了,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放,反正今天要殺人,不在乎多殺一個。
惡從心起,他將夏以沫放在地上,伸手到懷中去掏匕首。
轉身就要動手,額頭卻正好對上黑洞洞的槍口。
中年男人拿著槍,威嚴而冷漠。
他心裏一驚,冷汗從背後涔涔而下。
這火力的裝備,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識相就快滾,我數三個數。”中年男人說道:“一……”
人已經飛速地逃竄出去了。
周文輕歎一聲,收起了槍,走到夏以沫的身邊,低頭望著她。
“迷暈了。”他淡然道:“夏小姐你真是好命。”
這座大宅子,是他名下的產業。
當年,他跟肖禾曾在這裏小住。
後來肖禾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再後來,楚雲煙知道了他的風流韻事,對這個宅子深惡痛絕,自然是不許他再來的。
他也不想來了,沒有肖禾的家,已經不能算是一個家了。
可是人老了,難免就會多些思緒,會念舊。
本是因為生意上的事回國的,但是走著走著,就突然想起了這裏,於是順道過來看看。
沒想到,在這荒宅裏,他還能救下何子湛的女朋友。
周文蹲下身,將夏以沫扶起來,輕輕晃了晃,“夏小姐,醒醒。”
夏以沫沒有絲毫反應,看來迷藥的分量不輕。
周文想要離開,又不能讓她就這麼躺在地上,萬一殺手轉個圈再回來,她豈不是又陷入了危險。
想著自己老了老了,竟然還得做這種事,他頗為無奈地將夏以沫抱了起來。
夏以沫毫無意識,頭軟軟地歪向一邊,發絲垂到腦後,露出她耳後的紅色胎記。
周文渾身一僵,如遭五雷轟頂,這胎記,他太熟悉了,他妹妹耳後就有個一模一樣的。
活到這麼大,他不相信什麼巧合,就算真的是巧合,那也要他親自驗證過。
他將夏以沫放進自己的車裏,順手從她身上取了一根斷發,小心地收了起來。
開車回家的路上,他的思緒回到了二十幾年前。
當時的肖禾,跟現在的夏以沫差不多年紀,仔細看起來,兩人的眉眼還頗有些相似。
回到自己的住所,他把夏以沫放在客房的床上,轉身進了書房,拿出手機。
“到我家來取點東西,去做個dna鑒定,加急。”他言簡意賅地說:“另外,打電話給家庭醫生,讓他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