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奮力地吃了幾口,為的是不要辜負何子湛辛辛苦苦照顧她一回。
嘴裏塞得滿滿的,她將盤子一撂,站了起來,含糊著說:“走吧。”
何子湛失笑,“你急什麼,宴會又不會馬上結束,再說了,有我在呢。”
夏以沫加快速度將食物咽了下去,終於口齒清晰了,“這事不能等,既然我都來了,還拖延著不去見人,不是沒有禮貌嗎。”
嗬,小丫頭還挺緊張跟他家人的關係。
何大總裁全身舒坦,拉了她的手,打趣著問:“那你是不是得看看牙縫裏有沒有菜葉。”
夏以沫立時反應,自顧自到了自助餐台前,手裏抓著杯果汁,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漱嘴,說道:“這回行了,沒問題。”
何子湛被她逗得止不住笑,他發現,過去小丫頭一定是心裏壓抑,才那麼中規中矩,一旦她要是放開了,整個人還真有點逗比氣質。
“走吧。”他拉著她,往二樓去。
通常這種宴會,與世無爭、超凡脫俗的何奎隻會在緊要關頭出席個一下,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自己的房間裏。
按照何子湛的想法,他爹就是跟高興有仇,整天把自己陷入陰鬱的情緒中,才能心安理得。
三聲敲門,何子湛推門而去,“爸。”
何奎從沙發上抬起頭,空洞的眼中沒有一絲神采。
夏以沫看見他那張臉的時候,心都忍不住揪了一下,要不是他在動,她真的要懷疑,這到底是個活人還是個死人。
“爸,夏以沫,我女朋友,帶給你看看。”何子湛不欲多說,長句拆短句,盡量一言以蔽之。
夏以沫挺客氣地行了個禮,“叔叔好。”
何奎卻木然地掃了她一眼,連嘴皮子都懶得動。
氣氛一時間變得很尷尬,這在何子湛的預料之中,他隻是怕,怕他的小丫頭受不住。
“爸,我就是帶來給你看看,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出去了。”他敷衍地說。
何奎連眼皮子都沒抬,嗓子裏若有若無地哼了一聲,就算是回答。
何子湛拉著夏以沫退出去,關上門,麵色平靜,一如往常。
夏以沫心裏老大的疑惑,問道:“不用陪你爸爸說說話嗎?”
何子湛語氣淡然,“你看他的樣子,像是想說話嗎。”
夏以沫有點尷尬,嘟囔道:“一般的父母,都會關心一下吧。”
“我爸爸什麼都不關心的。”何子湛順口就說,看上去絲毫沒有失落感,反倒是習以為常了。
夏以沫的心有點痛,她聽多了豪門中的那些事,總覺得有誇大其詞的成分在,沒想到今天親眼看見了,跟她所知道的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轉過頭,小心地瞄了一眼何子湛的側顏,隻覺得那分明堅毅的棱角之下,埋藏了太多的世事炎涼。
一個從小失去母親的孩子,又得不到父親的關心,還要在勾心鬥角的大家族裏求生存,個中艱難,實在不是她所能體會的。
她抓著他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怎麼了?”察覺到小丫頭的變化,何大總裁引起了注意。
夏以沫隻是搖頭,“沒什麼的,我在想,這樣的宴會實在乏味,還不如坐在沙發上吃碗麵條。”
何子湛笑,“你說的,甚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