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15歲,正是思想活躍的階段,任何一種火苗一旦點燃都不可收拾。在落後貧窮的鄉鎮,男女關係一樣像當年特殊時期時代的地主一樣為敏感話題。如果你喜歡上一個人,定會被班裏的一群‘無產階級’鬧得沸沸揚揚。有天室友和班上的一個女孩好了,結為‘黃金組合’,晚上到宿舍就聽他聊他們之事,聽著心庠難奈。我很膽小,極其膽小,不敢和女孩正對麵說話,她們一句玩笑能讓我害臊半天。男女風情,我接觸更少,門上嫂子隨便一句話都能讓我耳跟生火,她們常以女孩譏笑我愚笨。男女話題同樣在此時學校敏感,我不敢擅闖禁地,看著周圍男孩在女孩中嘻嘻哈哈能出能入,情趣甚妙,羨慕不已。古人雲: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織網。意外之時,遇到一條魚。杜娟二字很常見,古時文人墨客利用它寫出無數美文絕句。我提到的杜娟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受到世人的追捧,她不進平凡世界的一員,個頭,不及室友的耳廓,臉既不屬瓜子形,也不屬鵝蛋形,唯獨一頭黑得發亮的發,才將她的臉增添幾分春色。不算俊俏,也不能說,屬於醜中的‘姣姣者’。她穿黃色運動球鞋,牛仔褲,鵝黃上衣,婉若荒野的桃花。我滿足於她剛洗過發穿著這套衣裳,像剛孵化的雛雞。第二學期調整座位,她坐我前方,如果我在教室,她則調轉身子,趴在桌上討論“問題”,自然不是討論學習,是以學習為擋箭牌,探討生活。和她一起嘮嗑,和她對罵,很舒暢,愜意。我酸心在每次聊天她額前的劉海會像楊柳一樣往我臉上貼,觸到我激動不已,禁不住誘惑偷偷吹一口風,貪婪地欣賞它在飄擺的舞姿,聞著發上散發的香就想用嘴貼上去吻,兩隻眼像直溝溝色迷迷像貪婪的餓狼盯著。她若有所察並不惱怒,我體會用意,更恣意而為,受用每個甜美瞬間。和杜娟相識很簡單,猶如蜻蜓點水。我不善男女之歡,對此覺得神秘隻是一味向往。最引我注意是她不拘禮節,在男孩麵前指人長短,沒有絲毫害羞之意。她嘴利害,有潑婦之辣,我們常拿她的事跡做為生活的調料,給苦惱的學習增添幾道亮麗風景。女生之中數她活潑開朗,上課可以放肆頂撞老師邀寵,不顧數學老師年老體衰思維滯塞,提出一連串“奇思妙想”混淆視聽。多數屬她胡鬧,當老師指責她則撅嘴瞪眼推說老師偏心。男孩繞她轉,她比男孩大膽。有一次,她和一男孩追逐撞倒我的課本,她不怪自已反倒咬一口說“你的書真礙事,撞倒不是我的錯,誰讓它不長眼”,我憋足了氣卻無可奈何,明知不是她的對手,隻待時機雪恥。恰恰剛收拾完畢,她又嬉皮笑臉陪笑道:“你幹活真利索,我還打算幫你哩。這可不能怪我不幫忙!”。麵對她蠻橫無禮,我又好笑又好氣,但想不到的是我與她卻越走越近。初中中考加考理化生試驗,我是物理試驗組長,碰巧她被分配在我組。實驗時再次領略她刁鑽古怪。我指導她不聽,剛說完她開始評頭論足,說這不合理,那裏不合規則,讓她做她又做不好。她不對試驗試題感興趣,卻對試驗室每個器材興趣十足,上課摸摸這個零件,搖搖那個器材,有時會又盯著某個議器看幾分鍾,好像牛頓探究蘋果落地。在一次測量拉力試驗中,老師將試驗規則講述完畢,著重強調試驗規範,哪些動作禁止,哪些操作不規範,彈簧測力計下最多掛五個鉤碼,我也強調兩遍,她偏偏又從別組借5個法碼全部掛在測力計的掛鉤上,剛鬆手,10個鉤碼像散兵“噗噗嗵嗵”掉在桌麵,滑過桌麵敲擊地麵,“咣咣璫璫”嚇得每個人都停下手中的試驗。老師向我們走來,法碼正好砸在他擦得鋥亮的黑色皮鞋上,老師黑著臉色說:“下節課由你們小組來演飾試驗,有一步不規範,上我的課站門外聽講”。聽著老師訓斥,我啞口無言,想站出爭辯,卻找不出能解救自己的措辭,隻能任將老師的話吞進肚中,承認一切。老師走後我想教訓她,出口悶氣,畢競禍跟是她,我在心裏盤算。老師在時,她裝做乖孩子,沒想到老師剛從身邊走開還沒出教室,她立即申冤:“為什麼老師指責我,為什麼老師來了組長不提醒她,明明組長指導失誤,”我還沒出口,她又出擊說:“你這個組長怎麼當的,老師來了不提醒我,我操作不規範,你應該指出,怎麼一句話也不說,老師讓我們組下節課演試,你去,如果出錯,你一個人站門外聽講,我可不想讓人拖我後腿。”我瞪眼想爭辯,她不容我插一句“你瞪眼瞪什瞪,你想想是不你的問題,你以為你合格嗎?老師來了,你不提醒是自找麻煩,如果及時提醒,會出現問題嗎,再說,其實我並非不會做,這麼簡單的動作三歲小陔看了都會,我這樣做是想鍛練你做組長的能力,做為組長,要擔當組長的責任,要有管組員的能力,否則就不合格。”我沒說一句,又被咬一口。試驗極其簡單,我順利過關,沒有連累大家門外聽講,課後我正得意,她又主動找到我說:“別得意,試驗成功,你還得感謝我,俗話說失敗是成功它媽,我當日讓老師批評,就是讓你更清晰記住操作規範,如果沒有我的犧牲,怎麼能有你展示才幹的機會,將來發達了不要忘記我,啊!”。在幾天的吵鬧相處中,發現她雖火辣刁蠻,有時也很溫柔,和善,尤其和她單獨呆在一起,她還羞澀地低著頭,完全失去往日的狂放蠻橫,此時簡直判若兩人,熟悉後,我認同她的蠻橫,充許他在我麵前“撒野”。